2月18日,海銀資本創始合伙人走上混沌研習社講臺,主講《新技術與新趨勢》。
王煜全說,自主創新不應該是手段,而是目的。真正的手段是什么?合作、合作、合作。我們可以和海外最具有最前沿研發科技的企業合作,去學習,去超越。
但是中國人實在是有點沒耐心,一出去就并購、并購、并購,一點都不懂得“放長線,釣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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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者|王煜全
(海銀資本創始合伙人)
主流觀點說要自主創新,我認為自主創新是目的,而不是手段。什么是手段?跟在世界上創新、尤其是研發做得最好的人去學習。
我們的制造業不就這么來的嘛。我們跟世界上最好的制造業師傅學,然后超越他。他們是誰?世界五百強。
制造業能做到,研發為什么不能?尤其這又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以前先進科技在五百強手里,你想跟師傅學,師傅不教你。師傅會把廠子移過來,不把研發移過來。現在呢?五百強沒科技了。
最先進的科技不在五百強手里,而是在海外小企業手里,五百強只能靠并購過日子。小企業如果能和中國合作,會大大提高它的成功概率。

2月18日,海銀資本創始合伙人王煜全走上混沌研習社講臺
未來幾年
我們可以一起做空特斯拉
舉個例子,大家是有機會做空特斯拉的。為什么?
第一,特斯拉產量上不去。
任何一個汽車巨頭,一年如果不生產幾百萬輛車,根本算不上什么。特斯拉2016年的數據,7萬多輛,只是普通汽車產量的零頭。
特斯拉希望今年的產量是10萬輛,也是普通汽車的零頭,明年希望產量是50萬輛,但是它明年決戰的時間也快到了。因為明年底、后年初,其他各大電動車的量產能力會追上來。
第二,技術優勢慢慢被抹平了,這個更要命。
太多地方需要電池了。像無人機,續航15分鐘。您敢開一個只有15分鐘續航能力的飛機去哪兒?但這不是它的錯,是電池問題。
但電池的革命性技術,現在只存在于實驗室的傳說里。五年之內電池的進步將會是線性的,指數級的增長想也不要想,那么特斯拉原來的優勢就會被消耗掉。
特斯拉原有的優勢是,電池組管理在全世界做得最好。它把一堆電量不均勻的電池管得特別好,足的時候一個馬力,放一多半了也不會衰減。
但特斯拉耗這么多年,負責電池研發的人出去好幾波了,這個技術被擴散了。
一方面沒有技術新革命,一方面原有技術被擴散出去了,意味著什么?
你能做的,別人也能做出來,而且更便宜,那你怎么競爭?況且傳統汽車商還有品牌優勢、生產產量的優勢。
更重要的是什么?是老百姓心目當中那個安全感的優勢。
特斯拉出車禍了以后,立刻站出來說:那是別人干的。這個在大車廠是不恥的,沒有節操的行為,因為你是對整車負責的。

美國的創新要最終成功,需要中國的臨門一腳
學會合作:
會忽悠的人要和實干的人一塊干
假設一下,五年之前特斯拉來中國,跟中國任何一個車廠合作,比如廣汽或者比亞迪,至少量產的問題可以解決。
電動車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車越多,充電樁越多。現在變成反過來的悖論,車不夠,充電樁不夠,充電樁不夠,買車人積極性就沒有。
我們跟美國那些我們投的企業天天講這個話:美國的創新要最終成功,需要中國的臨門一腳。中國幫它實現量產基本就成了,它自己實現量產不容易。
所以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我們現在跟它都不是師徒關系,是合作伙伴關系,各有優勢,我們的優勢是什么?是制造業。
很多人說不對:不是說日本的馬桶蓋子比中國人好嘛?德國的鋼琴也比中國人好。
馬桶蓋子是個多小的市場?鋼琴是多小的市場?中國人不是做不了那么好。是做到那么好,市場就做小了。我們一定要做出更便宜、質量差一點的鋼琴;更便宜、質量差一點的馬桶蓋子,讓它市場更大。
中國的制造能力,不是不能做到那么好,而是為了市場,不愿意做到那么好。
能力上講,中國制造業不是世界第一、第二的問題,而是世界唯一的。
大規模的復雜產品的開放制造,全世界沒有第二個國家,只有中國。所以我們盡可以出去理直氣壯地跟最好的科技企業說,你得跟我合作。
我們一直都在講,這個時代需要合體。原來中國是兩部分人,一部分人忽悠,一部分人實干。
但是未來你會發現,巨富也得會忽悠,不會忽悠就丟機會,甚至會被人家反超的。
賈躍亭會忽悠。人們對賈躍亭有各種爭議。他有沒有問題?有。對技術的判斷有偏差。但至少他忽悠來的錢是真的投到產業里去的,不是裝到自己兜里。
要會忽悠,要會占天時、地利。這對于企業來說未來越來越重要,意味著這兩者要合體。您要既是賈躍亭,又是王傳福,為什么?
賈躍亭雖然能忽悠,但中國電動車的老大是王傳福。
比亞迪沒怎么吭聲,或者想吭聲來著,但是聲音總是出不來,但是人家的車可賣到全世界去,倫敦大公交全都是比亞迪電動車。中國也是,浙江都是純電動的比亞迪。
這個時代是結合的時代,不是一個人打天下的時代。你有什么優勢和別人優勢結合到一起,就能形成化學反應。不會忽悠找會忽悠的,不會制造找會制造的。

大企業要學國外的戰略投資和戰略并購的思路
跟海外技術企業合作
并不是并購、并購、并購
自主創新要當成目標,和世界上最先進的企業合作,引入最先進的研發,不是自己去直接和別人的技術對接。因為很多前沿技術,我們還對接不上。
前沿科技都是在高校里,拿到高校科技才能做轉化,拿不到就沒法做。從科研成果到產品上市的這個時間是必然的。這個時間是五到八年,需要上千萬美元的投入,偷不了懶,省不了錢。
那什么意思?如果我要預測一個科技的革命,就做不到;但我要預測科技對產業的推動就能做到。未來是可預測的,前提是什么?是你對所有的科研有監控。
這就是我們在干的事情。
我們在組織這樣的雷達,對全球的科技前沿做掃描,掃描到它的突破可能會在什么時點發生。
如果這個突破今天還沒有出實驗室,你就可以拍胸脯認定這個項目五年之內在產業里一定還用不上。因為他總要有時間的。
不光我們做這個事情,美國政府都做這個事,包括美國軍方有一套制度。他們定了一個叫制造就緒指數的評價系統。從實驗室出來是一,慢慢二、三、四、五梯度,到最后實現大規模量產是十。
實驗室的科技做到七、八的時候,中國人開始可以出去了,為什么?因為到九、十這幾步的時候是需要中國人幫助的,跟我們負責制造的工程師一起搞,所以這個是我們要把它對接上。
這種時候就要有一個前瞻性,不能操之過急。
經常有上市公司找我,問:有沒有國外特別好的科技項目,盈利特別好、又能量產,拿回來往上市公司一裝,并購了,裝過來能講故事的。我說,就算有,人家早就有主盯著了嘛。
中國上市公司對國外,熟悉程度不夠好,但是一出去總是并購、并購、并購。
而美國本土的大企業,他總是先成立一個風險投資基金,投資一批小企業,伴隨他成長。
而且在這個過程當中呢,我進入你董事會,我熟悉你,我也了解你的進展,一旦覺得火候到了,我再投進去,或者把你并購掉。既有足夠了解,也有足夠信任。
我認為我們中國跟人家學,大企業要學國外的戰略投資和戰略并購的思路,制造業要學與國外研發企業來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