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勝利(柴火網主編)
被媒體多次曝光的“百度推廣,競價排名”業務,這次又被魏則西死亡事件推到風口浪尖。百度前員工透露,醫療類推廣占百度總收入的40%以上,而這些做醫療推廣的大多數都是莆田系民營醫院。2013年,時任莆田市委書記梁建勇稱:“百度2013年廣告總量260億元,莆田民營醫院就做了120億元。”
魏則西,這個西安電子科技大學的學生,兩年前查出患有罕見的惡性滑膜肉瘤,選擇了百度檢索出的三甲醫院“武警二院”,散盡家財,采用所謂最新的“美國技術”,最終耽誤治療時間,前不久在咸陽家中病逝。生前,魏則西留下了這些對于百度的指責:“當時根本不知道有多么邪惡,醫學信息的競價排名,還有之前血友病吧的事情,應該都明白它是怎么一個東西。先后多次了解,才知道美國斯坦福引進的生物免疫療法早在國外臨床階段就被淘汰了,現在美國根本就沒有醫院用這種技術,可到了國內,卻成了最新技術,然后各種欺騙。”
那么,經常被國人跟百度相提并論的谷歌的情形又是如何呢?
同樣在谷歌美國搜索魏則西病癥的滑膜肉瘤,會發現谷歌同樣也有醫療廣告,但卻有著更為明顯的標識。更為重要的是,與百度標志性的競價排名相比,谷歌的付費廣告并不影響排名。排在前列的始終都是相關百科與官方機構。
還記得谷歌2004年的首次公開募股的招股書中,首次發布了著名的不作惡宣言:“不要作惡。我們堅信,作為一個為世界做好事的公司,從長遠來看,我們會得到更好的回饋——即使我們放棄一些短期收益。”
“不作惡”,這看似主觀的信念和情懷,卻引領谷歌在過去的十多年里取得了非凡的商業成就,從自動駕駛汽車和虛擬現實,到無線寬頻和神經網路,谷歌正在不斷刷新我們的世界,成為了一家讓人敬仰的創新企業。
相比之下,百度卻走上了一條不同的道路:從年初的“血友病吧被賣事件”,到近幾日“一個死在百度和部隊醫院之手的年輕人”魏則西的悲劇,百度已經成了“惡”的代名詞。
面臨公關危機,百度在事后聲明中稱,“在得知此事后,我們立即與則西爸爸取得了聯系......” 但魏父母去說:“百度從未與我們聯系。他們發布這則聲明,也從未得到我們的許可。至今,百度和醫院方都從未與我們聯系。”
這種對生命漠然的態度并不令人感到陌生。年初百度的血友病吧被賣給了來路不明的商業機構,經過網民和媒體全力聲討,百度才發表了道歉和妥協聲明,停止了所有病種類吧的商業合作。
知乎網友“廖雪峰”總結了谷歌和百度類似運營模式背后的根本差別:
谷歌通過搜索促進信息流動,讓你更容易地找到信息,優質信息排在前面,劣質信息排在后面甚至被懲處;
百度通過搜索阻礙信息流動,它讓符合他利益的信息(自己的網站、付費廣告)排在前面,不符合他利益的信息排在后面。各種詐騙網站由于付費公然排在首頁,而優秀網站可能因拒交廣告費而被清除排名。
同樣一件事,不同價值觀,帶個社會和他人的影響大相徑庭。“不作惡”的谷歌在信念的引領下改善我們的信息世界,而百度卻在一次次犯錯、聲討和公關中迷失方向。
日前舉行的一年一度全球投資者盛宴、巴菲特年會上, 華爾街備受尊重的醫療投資人楊志博士,發表了關于醫療創新和投資的主旨演講:
“在今天演講之前,我關注到關于中國大學生魏則西的新聞。他接受DC-CIK細胞免疫治療,這種已經被國外淘汰、但在中國非常紅火的腫瘤免疫治療方法使他貽誤治療時機,失去生命。這條新聞與我今天演講的內容非常相關。在近20年的投資實踐中,我們發現:真實且高質量的技術以及源創新是中國整個醫療圈最匱乏的。而這種匱乏本質上根源于中國投資者及資本市場對短期利潤、企業市值等眼前價值的追逐。現在醫療科技的源頭創新依然集中在美國,以斯坦福和哈佛為輻射中心的加州及波士頓地區。我們看到美國很多年輕人的創業,耐得住寂寞,他們在踏實堅韌地研究人工智能,干細胞治療,云計算,基因組大數據的時候,中國多數的醫療創業公司還在靠微創新,炒概念、做平臺,期待在一片商業混沌中,找盈利突破口。”
如同谷歌和百度在境界上的差異,中國創業企業還很多停留在二維互聯網模式創新上,但是我們看到真正的醫療創新正在升級為以大數據為核心的三維創新。美國人稱醫療數據是未來的石油。這種融合了生物技術、大數據及人工智能的技術創新將以摧枯拉朽的力量降維攻擊二維互聯網模式創新企業。
真正的創新需要耐得住寂寞、等得了煎熬、容得下失敗,沒有價值觀和情懷引領的創新,必定是短視的、茍且的、淺嘗輒止的。這也就是為什么谷歌愿意讓員工花20%的工作時間,研究任何他們感興趣的創新課題,愿意不計成本地探索無人駕駛汽車、機器人、人工智能。
雖然“偉大的谷歌,危險的百度?”有點標題黨的嫌疑,然而最后我只能說:谷歌在研究如何改變世界,而百度卻只是追隨O2O的大潮,用醫療競價賺來的錢燒著補貼,鉆研怎么賣出更多的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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