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估計董宇輝不會想到,一個自媒體人在直播間的隨機發聲,會演變成又一場對他的輿情危機。
而聶圣哲的發難點也沒什么新鮮的。
1.他認為,董宇輝的直播內容“總是停留在一個高中生的水平”,引用文化典故時缺乏深度,屬于“陳詞濫調”,并稱其文風,為“高三作文水平”。
例如,董宇輝在直播中常引用“橫渠四句”,聶圣哲批評其“轉過臉就去帶貨”,顯得虛偽且邏輯不自洽,“耽誤你為天地立心了嗎?”。
2. 聶圣哲指責董宇輝常使用“故弄玄虛的大詞”,包裝直播內容。
他認為,其實際知識儲備,不足以支撐這類宏大敘事,甚至出現常識性錯誤。
3.聶圣哲自稱是“真人”,而將董宇輝定義為“假人”,認為其形象過度包裝、言行不一。
比如,董宇輝虛假宣傳富硒雞蛋、羊奶粉摻假。
比如,董宇輝聲稱“反感被稱為網紅”、“不喜歡帶貨”,卻通過直播賺取巨額收益。
他還指出董宇輝“犯錯后裝無辜”,態度缺乏誠意。
4.聶圣哲批評董宇輝不懂得感恩。
受益于俞敏洪的資本支持和新東方平臺,卻“擺出一副衛道士的派頭”,缺乏對公司和市場的誠實態度。
他直言:“董宇輝這樣的資質條件,若非機緣巧合和資本助推,很難成功”。
“他是賣文化幻覺的人。”在直播中,聶圣哲指出,董宇輝只是在利用文化的符號包裝商品,缺乏真實性與學術深度。
他的成功依賴資本與流量,而非文化價值,且存在道德與職業誠信問題。
有破,就有立。
聶圣哲提出,文化傳播應遵循“學術嚴謹性”和“純粹性”,而商業需以誠信為基礎,二者是沖突的。
而董宇輝的流量模式則是反例——打著文化的旗幟,做著商業的勾當,又同時違背了二者的規律。
聶圣哲的聲討,獲得了不少學界人士的呼應。
如上海師范大學教授許紀霖等人,也加入批評陣營,認為董宇輝的“小作文”,缺乏學術嚴謹性。
他們還搬出布爾迪厄的“文化資本論”,指責董宇輝把知識降維成“讀者文摘體”,用“宇宙星辰”的虛詞掩蓋商業本質。
針對批評,董宇輝曾在直播中以隱喻方式回應。
“有些人自己做不到,但要求你做圣人。他要求你手無棍棒,還要一心向陽。一群活在陰溝里的人每天指責陽光耀眼”。
還是他獨有的“文化濾鏡”風味,不知所云。
而董宇輝的“丈母娘”粉絲們的反擊則直接得多。
他們在社交媒體和直播間,以刷屏方式壓制負面言論,展開有組織的罵戰。
他們將批評者標簽化為“爹味說教”、“嫉妒流量”,認為批評者“用學術標準苛責大眾文化”,本質是“文化霸權”。
正如粉絲懟聶圣哲的話:“你們看不起帶貨,但董宇輝讓《人民文學》多賣了4萬套,你們能做到嗎?”?
與此同時,他們強調董宇輝的“草根逆襲”屬性,認為其“打破了精英對文化的壟斷”。
將董宇輝的直播風格定義為“知識普惠”,將支持董宇輝視為“對抗傳統權威”,甚至戲稱其直播間為“賽博烏托邦”。
粉絲們甚至通過編輯董宇輝的“語錄”,非法出版書籍,將其言論升華為“平民文化經典”。
可見,這場輿情危機與前面幾次有了根本的不同。

一方面,它不是針對某個事件的發酵,更多是文化學者們的自覺。聶圣哲們并非傳統意義上的“黑粉”或營銷號,而是與董宇輝學歷背景相近、表達方式相似、也同樣講文化的人。
公開資料看,聶圣哲身兼企業家、教育家、教授、學者、作家、導演等多重身份,涉足文學、影視、教育等領域,出版著作十余部。
從他過往發布的內容看,確實是在嚴肅的探討問題,是從系統的傳統價值觀角度審視董宇輝現象。
其他跟風的學者,背景、出發點,也大都如此。另一方面,這場輿情危機,已經演化成了傳統精英與新興流量文化之間的話語權的爭奪,以及文化評價體系與商業邏輯之間的深刻沖突。
這基本可以說是對董宇輝基本盤及身份認知的爭奪一役,即他那一套文化表達,在學術認知和正統認知里的合法性。
過去的每次輿情危機,都是點狀的、技術性的外傷——產品翻車傷的是信譽,口誤翻車損的是人設,但“偽文化”指控卻是“內傷”。
當教授們說董宇輝的文學引用是“高三作文套路”,本質上是否定了他的知識傳播價值。
是對“身份合法性”的挑戰——問題并不是“你做錯了什么”,而是,“你是誰,有沒有資格扮演這個角色”。
可能對于董宇輝本人而言,這個問題也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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