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itlaoyou-com
呆蘿卜倒在了黑夜中。
10月20日晚間,呆蘿卜在App發布停運公告稱,公司自今年1月進入破產重整程序以來,因最終未能引入重整投資人,將停止一切業務。
誕生于廬州古城,走紅于社區團購風口,呆蘿卜可謂經歷著“大起大落”,有單輪斬獲超6億元融資的高光時刻,也曾跌落至負債超5億、被債權人“堵門”維權的低谷。
光輝與黑暗共同交織,呆蘿卜最終還是倒下了;這背后,生鮮電商賽道經歷著多輪“生死局”,一眾企業前赴后繼奔赴“賣菜”生意海,但善始者眾、善終者寡。
如今再看,生鮮電商難道是“偽命題”?
自2020年下半年以來,社區團購再度站上風口、互聯網巨頭紛紛參戰,這一行業盛況的出現,某種程度也歸功于疫情后生鮮賽道的火熱。
生鮮,指所有未經烹飪加工、只做必要保鮮的初級產品,包括餐桌上幾乎每日必備的蔬菜、肉禽蛋等;因此,生鮮是高頻剛需品類,但入局者往往很難做成。
不過,巨頭玩家顯然拓寬了“生鮮電商”的定義,除生鮮產品外,平臺還售賣大量快消標品,美團在內部更是將美團優選業務定義為“社區電商”,而非“社區團購”或“生鮮電商”。
呆蘿卜退場背后,“生鮮電商”是否也會消亡?
2019年時,呆蘿卜就曾走入至暗時刻。
那一年,呆蘿卜布局的門店數量超過1000家,APP的月訂單量超過1000萬單,并在當年9月拿下企業成立以來最大一筆單輪融資——金額達6.34億元。
資本彈藥得到補充后,呆蘿卜迅速在杭州新建第二總部,由創始人李陽親自“坐鎮”督戰,計劃從大廠高薪“挖人”,同時啟動耗資5000萬元的補貼計劃。
風風火火的一輪擴張計劃,也為呆蘿卜的崩塌埋下注腳。
2019年11月,呆蘿卜就被曝資金緊張、拖欠供應商貨款及員工薪酬;到2020年申請破產重組時,審計數據顯示,呆蘿卜的賬面負債總額達5.19億元,但賬面資產僅1.27億元。
從拿下新融資到申請破產重組,呆蘿卜由高光到低谷的時間,也不過半年有余。簡單回顧這首輪敗局,呆蘿卜觸碰了創業公司經常會踩的雷:
擴張節奏過快。
在補充新資本后快速擴張,呆蘿卜的選擇無可厚非,但企業自身的組織能力、運營效率和盈虧情況,又是否能支撐擴張節奏的提速。
顯然,呆蘿卜的擴張過快、過猛,甚至在破產重組前,有數據顯示,呆蘿卜僅有20%左右的門店實現盈利,一部分門店是“純虧損”。
門店自身的虧損情況還未得到有效緩解時,呆蘿卜又迅速增設杭州總部,人力物力成本再次水漲船高,加之傳言中的呆蘿卜B輪融資,也沒有如期到位,最終導致其現金流崩盤。
這也成為壓垮呆蘿卜的最后一根稻草。
完成大筆融資后卻又“死于”擴張節奏失速,呆蘿卜創始團隊的管理能力似乎并不成熟,但李陽及其合伙人創業之心不死,在2020年9月破產重組取得實質性進展后,呆蘿卜又再度出山。
當時,李陽宣布,呆蘿卜已經收到一份1000萬美元的投資意向書;而到今年,呆蘿卜又悄然開始新一輪擴張,在安徽省內經營約150家門店,其中130多家在合肥。
這一次,呆蘿卜的擴張更為“小心翼翼”。今年年中,李陽也向媒體表示,“呆蘿卜的發展規劃是今年和明年立足合肥。采取謹慎的經營,在可持續、盈利的前提下,再尋找一個適配模式的增長路徑。”
顯然,呆蘿卜的姿態已極為低調,但仍然活不過這個寒冬。
和首輪擴張失利不同,呆蘿卜這一次的徹底退場,問題不在內部而在外部:社區零售行業的激烈競爭,最終導致呆蘿卜被“斬下馬來”。
就以呆蘿卜的大本營合肥為例,生鮮傳奇、誼品生鮮兩大社區零售店也起家于此,錢大媽、寶能生鮮也紛紛從去年開始,入駐合肥。
社區團購新軍更是以“烈火烹油”的態勢進駐全國市場。從去年9月到11月,多多、美團和橙心相繼在合肥開城,互聯網巨頭以“次日自提”的模式,精準打擊呆蘿卜。
更何況,巨頭在社區團購業務上一個季度投入的資金,甚至遠超呆蘿卜過往多輪融資的資金總額。
分野巨大。
在巨頭“圍攻”之下,與社區團購重合度極高的呆蘿卜模式,生存希望極為渺茫,甚至連謀求轉型的機會都沒有。
同時,巨頭參戰社區團購,也提高了資本市場的“入局門檻”,投資方紛紛都“捂緊”錢袋子,這對急需外部輸血且已經元氣大傷的呆蘿卜而言,絕非好信息。
最關鍵的,社區團購的商業模式本身,之于呆蘿卜而言就是“降維打擊”;生鮮自提店模式如無強大的供應鏈及履約能力支撐,到最后基本都是“一地雞毛”。
因此,呆蘿卜倒在了“二次出山”的路上。
試圖卷土重來的呆蘿卜,最終敗倒在激烈的競爭環境下;而其背后代表的生鮮電商各路力量,也都經歷過類似的“生死輪回”。
自2005年起,生鮮電商創業者們一直在“生死局”里浮沉。
彼時,主打網上售賣水果的易果生鮮問世,其后一批玩家接連涌入生鮮賽道,包括和樂康、沱沱工社、優菜網等玩家。
但2005年的中國,電商概念也才剛剛被大眾所知曉,一批打著“生鮮電商”旗號的玩家,無外乎是復制粘粘了普通電商模式,對生鮮供銷鏈路并無創新,最終很多企業也是以倒閉收場。
國內生鮮電商創業的第一輪小高潮始于2012年,當年由褚時健創立的“褚橙”產品風靡一時,也因而催生了“本來生活”平臺,以及大量更為成熟的生鮮電商玩家。
有數據顯示,2013年國內生鮮電商市場交易額130.2億元,同比增長221.5%,2014年仍然保持125.8%的增速。
生鮮電商賽道火爆,巨頭也紛紛下場,阿里牽手易果生鮮、百度加持百果園、騰訊重點扶持每日優鮮……生鮮電商創業也邁入了真正的高潮期。
但狂歡之后,生鮮電商開始了殘酷的淘汰賽。
2016年,本來便利、菜管家等14家生鮮電商企業宣告破產倒閉;2018-2019年,36家生鮮電商品牌倒閉;2019年6月,武漢鮮生友請暴雷,相關欠債額超過3億元……
生鮮電商的繁華泡影被戳破,一批地方創業玩家的死亡,似乎也是在向外界宣示:生鮮電商風險大,玩家入局需謹慎。
在傳統電商時代,生鮮就是平臺最難經營的品類,由于果蔬在運送過程中會出現脫水、擠壓損壞的情況,這導致生鮮產品損耗極高,而在國內冷鏈建設還相對落后的條件下,生鮮電商的履約成本也居高不下。
同時,一旦生鮮電商進行全國擴張,每進入一座中心城市都要重新搭建供應鏈及倉配體系,而在銷售量不會快速起勢的客觀條件下,生鮮電商在新市場往往要經歷長時間的“入不敷出”階段。
久而久之,“規模不經濟”的弊病,會將平臺拖入虧損深淵。
重重險阻下,就連巨頭也難逃虧損。有數據顯示,國內4000個生鮮電商玩家中,僅有1%能夠實現盈利,4%持平,88%虧損,還有7%是巨額虧損。
不過,互聯網巨頭正在用實際行動探索新的模式,例如美團、拼多多等都已入局的社區團購,巨頭玩家就通過“源頭直采+社會化協作”的方式,再結合自身的資本和流量實力,迅速打造出新的、更強有力的電商模式。
在成立初期,社區團購也是通過生鮮產品來引流,但從盈利層面考慮,快消標品的銷售規模大、保質期長,平臺目前也在主推調味品、礦泉水、洗衣液等相關產品。
從商業模式上看,生鮮電商如果不改造傳統供銷鏈路,優化成本結構,都會是“死路一條”;從品類上看,僅售賣生鮮的電商平臺,在市場上已極為少見,甚至在逐漸消亡。
例如錢大媽,其門店內僅售水產、果蔬和肉類產品,并且正面臨著多重經營危機;再例如叮咚買菜,其海鮮、肉禽蛋和蔬菜水果等品類的占比,仍高達80%左右,目前的擴張速度也在不斷放緩。
前路險象環生,但叮咚買菜們又為何如此“受人追捧”?
2020年,生鮮電商賽道的再度“躥紅”,源自疫情后生鮮到家需求旺盛、巨頭參戰社區團購,資本也開始追逐更為優質的生鮮行業標的。
同時,社區團購和前置倉的立足點在于,將生鮮作為引流品類,但在源頭直采上做得更徹底,包括直接在產區建立農業基地、推行“買手制”等。
平臺對于源頭直采的堅持,其實就是對傳統生鮮供銷鏈路的改造,并逐步取代經銷商、批發商層層加價的模式,減少流通環節,進一步降低產品損耗。
生鮮電商如果做不到“源頭直采”,也不可能長久發展。
而實際上,2019年底一批區域型生鮮電商的死亡,就已經是在外界宣告:無論巨頭亦或小玩家再入局,生鮮行業都要換打法了。
現階段,在前置倉、在社區團購、在社區店中,“純生鮮電商”概念早已不復存在,就連每日優鮮的高管都已經意識到:只做單品類,永遠無法盈利。
如果將這句話擴充一下:基于生鮮品類毛利低、行業經銷環節加價率極高的現狀,平臺若僅聚焦生鮮品類,又沒有對供應鏈端進行實質性創新,就永遠無法盈利。
行業苦生鮮久矣,生鮮電商概念也是時候“淡出”歷史舞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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