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剁椒娛投(ID:ylwanjia)? 作者:夏雯琪
虛擬人“吸金指南”
“現在的虛擬人相比之前,確實更容易接到商業合作,看起來像是一個風口來了。”
“不過,也有不少品牌方是看到競品公司做了他們也要做,或者想要借助元宇宙等概念的紅利進行營銷,如果虛擬人行業不往后發展,也許這波熱度持續不了多久就會過去。”次世文化CEO陳燕向剁椒娛投表示。
近日,抖音等平臺上,一個個風格各異的虛擬人接連走紅,小紅書還開啟了“潮流數字周”計劃,帶動Gucci、Givenchy等大牌與平臺內二十多位虛擬人合作。
阿里頭號數字人員工、時尚銀發少女"AYAYI",入駐小紅書一個月,憑借真假難辨的神秘形象,收獲280萬瀏覽量和11.1萬的收藏點贊,漲粉5萬。
長著雀斑的單眼皮虛擬人“阿喜”,皮膚紋理瑕疵清晰可見,以真實的鄰家妹妹形象快速圈粉。幾乎每條她的視頻播放量都能達到400多萬,還獲得了新消費品牌鐘薛高的合作邀約。
次世文化于2020年打造推出的國潮虛擬人“翎Ling”,迄今為止已經與特斯拉、奈雪的茶、Keep等品牌達成了深度合作。
動畫公司、虛擬偶像從業者、電影CG特效師、人工智能公司紛紛投身于虛擬人行業。花西子、屈臣氏、“IDO珠寶”等品牌也各自推出了虛擬人形象。
在海外,美國的超寫實數字人Miquela,ins粉絲超過305萬,曾與特朗普、Rihanna一同入選《時代》年度“網絡最具影響力人士”的榜單,2019年營收高達7600萬元人民幣。
目前國內虛擬人在合作中代言費一般在幾十萬左右,甚至與知名品牌或奢侈品合作,還只是不付代言費用的資源置換,表面火熱但不一定盈利。
清華首位虛擬學生“華智冰”,彈吉他的演唱視頻一經推出便登上抖音熱搜榜單。這位“虛擬人”結合了微軟小冰的人工智能技術,會畫畫、唱歌,卻遭遇了“翻車”質疑。
“就像所有運動員都下場了,還不知道是要比什么,就是比跳得高還是跑得快。”摩塔時空創始人劉勇開玩笑說道。“行業內也不確定是要比誰做的好看、粉絲多、調性高、還是帶量數據好,不知道持續性、標準化盈利的商業模式是什么,所以大家就在自己擅長的方面先往前試探著走。”
虛擬人走紅只是“虛火”嗎?這類合作代言究竟是曇花一現,還是未來各品牌常見的商業模式?
虛擬人公司真的賺錢嗎?
以往,在國內發展較成熟的虛擬人都是二次元紙片人,比如洛天依、B站的虛擬主播,字節和樂華共同打造的虛擬女團ASOUL,再到愛奇藝選秀綜藝《超次元新星》當中的多位虛擬偶像。
對于動漫公司來說,將二次元角色獨立出來運營,也可以提早IP的商業化,有利于為動漫創作提供資金。
預計2022年上映的國產籃球動漫《左手上籃》,其中一個角色“許星悠”早在今年3月就簽約了CAA中國經紀公司,作為虛擬偶像正式出道。
如今,走紅的另一批虛擬人,更多是“超寫實”的屬性,它們更像是貼近生活的“數字網紅”。
早在2017年,有著十多年電影CG經驗的Jesse,就開始關注到虛擬人這一領域。從2019年開始設計,推翻了幾次想法后,最終在2020年推出虛擬人阿喜。“現在只是業余時間在制作阿喜相關的視頻,平均每天花1-2小時,一般兩三個星期完成一條。”?
今年3月份,美國Epic Games也發布了一款3D高保真數字仿真人生成器MetaHuman Creator,零基礎用戶可以在幾分鐘內快速“捏”出一個栩栩如生、擁有細膩的微表情的數字人,大公司則可以批量制作3A級游戲中的NPC。
但大眾并沒有理由經常去玩捏臉,虛擬人如果只有好看的平面外形,就像同質化的高顏值網紅,很容易面臨洗牌和淘汰。
可見,孵化虛擬人的難點并不只是依賴技術門檻。陳燕表示,國內也許已經有超過20家虛擬人技術公司可以做出好看的“皮”。
但如何為這些漂亮的軀殼注入靈魂,長期投入資金塑造人設,最終應用在適當的場景里,產生流量及商業化的可能…這些并不是許多技術公司擅長的。
今年8月,一位賽博朋克風格的潮流虛擬人“集原美”,被摩塔時空以數百萬元人民幣收購,劉勇感嘆,“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她很特別,未來一定有前景。”
如今,集原美在抖音粉絲超過66.1萬,已經和蒙牛、喜茶、PUBGM等有過商業合作,但目前營收還不能覆蓋成本,劉勇將虛擬人領域稱之為熬年頭的行業,并預計在明年年中集原美IP能實現盈利。
“很多品牌和虛擬人的合作都想要做資源置換。但我比較傾向明碼標價。”劉勇認為,“好的內容產品應該被尊重和有尊嚴的變現,虛擬人都賤賣的話以后沒有活路了。”
劉勇表示,曾經聯系了二三十家品牌方,“對方都說目前的預算里沒有這個合作類別,除非我保證銷量或者直接投放效果,他們才能加上這條虛擬人項目的預算。”
可見,雖然已經有一些商業案例,但對一般企業來說,虛擬人這個類目還是過于新穎,缺乏標準化商業案例和流程,公司也缺乏這類媒介預算、認知。
Jesse則表示,每天基本上都有品牌找阿喜談合作,“但阿喜暫時只合作風格有共鳴的品牌,不像傳統4A廣告公司一樣可以為品牌無限調整改動。我還是比較以個人創作為主,比如之前成功合作的鐘薛高、Nomos就比較認可阿喜的風格和定位。”
劉勇認為,“有些品牌既想要有點創新的感覺,又不敢太大膽超前。比如床上用品,本來虛擬人就可以‘飛起來’,輸出一些有趣、幻想感的圖片視頻,傳達品牌理念,但他們還是想要真人的代入感、體現實際的柔軟舒適。”
不過,虛擬人宣傳產品體驗感有一定的風險,此前,有虛擬人宣傳口紅時描述它觸感絲滑就遭遇翻車,被粉絲質疑“虛擬人怎么能感覺到絲滑”。
虛擬人IP正在逐漸形成和藝人類似的一套商業合作模式和市場價。劉勇表示,“和懂得虛擬人價值的品牌方合作比較容易達成一致。“
但還是有一些品牌方不了解做虛擬人的設計、制作成本,只當成普通KOL,或者按照市面上每分鐘動畫的市場價來談,令虛擬人公司無法接受。
劉勇說道,“大部分品牌方來找我們,都是因為老板說了句某個虛擬人不錯,但員工根本沒有想清楚合作需求、行業玩法是什么,就來問我們能不能直播帶貨、線下探店…有時候和一家合作方開十多個電話會議洽談、科普,最后還是沒有合作,這種痛苦我已經經歷了四五年。”
可見,目前虛擬人最核心的營銷手段就是出圈,被更多品牌方看見。劉勇表示,“我們甚至開玩笑說過去投領英的信息流廣告,雖然領英用戶和集原美的受眾并不重合,但是太想讓世界500強高管都看見、了解虛擬人。”
品牌為何青睞虛擬人?安全、前衛、配合度高
目前,品牌和虛擬人合作的訴求,主要是借助其某種特色凸顯品牌理念,展現創新數字化的調性,吸引Z世代消費者。
所以品牌方往往選中人設鮮明的虛擬形象,例如中國風品牌百年潤發等與翎合作,潮流品牌等選擇集原美、AYAYI合作。
部分品牌高管不了解二次元虛擬偶像,傾向于選擇審美范圍內的超寫實虛擬人合作。而選擇與許星悠合作的康師傅冰紅茶品牌負責人李伊認為,二次元偶像受眾要更年輕一些,但兩者只是展現形式不同,關鍵都是人設傳遞出來的核心價值,沒有本質上的差異。
“如果是只是為了帶動銷售,透過名人效應和流量收割確實更直接快捷。但像康師傅這種知名度已經很高的品牌,為了提升對年輕人的吸引力、固舊納新,與虛擬偶像合作就是一種便捷高效的方式。”
去年,康師傅與洛天依進行了初次合作嘗試,在中學生群體中反饋不錯。此外,往年冰紅茶主要通過籃球、音樂、時尚跟綜藝等渠道觸及年輕人,所以也和曾就職于NBA的李錦天有過合作。
隨后,李錦天創業成立了心魂文化,籌備中國首部籃球動漫《左手上籃》。康師傅和心魂文化便在動漫IP和虛擬偶像領域有了進一步的合作。
關鍵在于,洛天依作為知名的虛擬偶像IP,同時也鏈接了許多其他品牌,康師傅則想建立一個更深度緊密關聯的虛擬合作方。李伊表示,洛天依的合作模式都是比較成熟、固定的,但許星悠的運營方配合度較高,每次合作營銷活動經過了雙方的腦力激蕩,力求新意。
“其實最初選擇許星悠的時候,我心里也是有點忐忑、懷疑的,畢竟她還沒有知名度。”李伊表示,市場調研結果也顯示許星悠有走紅潛力,隨后便借助這一新星推出冰紅茶熱帶風味新品。
為了深入二次元人群,康師傅和許星悠的合作營銷重點在B站展開,推出了涂鴉罐和開學季等相關活動后,“在線下推廣的活動現場,我們明顯發現年輕人比較喜歡許星悠,而且甚至有一些人直接說認識這個小姐姐。”
近兩年相關創作技術的發展,也提升了二次元虛擬形象作為代言人的長遠可行性。
業內人士指出,前今年與動漫類IP合作物料制作需要投入很多費用和時間,一支短片需要提前幾個月、甚至半年商談合作,無法快速滿足品牌快速的多季節、場景變換的營銷內容需求。“現在時間和成本都降低了,虛擬偶像變成了一種更靈活的合作方式。”
未來,康師傅冰紅茶也正在規劃和許星悠進行更高層級的深度合作。
除此之外,許多企業也開始打造品牌擬人化形象,比如歐萊雅旗下的M姐、屈臣氏的屈晨曦。據悉,找虛擬人付費代言合作的成本一般是幾十萬,足夠制造一個自己的品牌虛擬人,后者的市場價在50到300萬左右。
但是,正如品牌自身不擅長做自媒體,這些虛擬人的數據也比較一般,他們不說話,也沒有太多內容輸出,只是一種傳遞品牌理念的logo,也不能解決流量銷量問題。
所以,品牌經常選擇已經走紅的虛擬人合作,直接連接上其長期運營積累的形象和粉絲,進行新品推廣。
品牌為什么不自己研發虛擬人?
運營了AYAYI的燃麥科技負責人曾在采訪中透露,團隊的組成有商業拓展組、創意組(包括內容、設計、攝影)、技術組,成員有編劇、設計師,也有出身4A廣告公司和MCN機構的資深從業者。
康師傅相關負責人表示,自建虛擬IP是一個非常長期的任務,與外部專業成熟的創作團隊合作、才能“借力使力”,加速產出效率、降低成本。
劉勇也認為,一般的品牌都不會自己建立一個內容部,沒有導演、策劃等崗位,抽不出精力和抽不出人和預算來大規模投入這件事情。一些品牌方只有一個人在負責虛擬人的項目,還要兼顧其他業務。
從“中之人”到人工智能
目前的虛擬人,都是采用動作捕捉技術“換臉”,套著虛擬的數字外衣,實際全由人來交流、互動,不能稱為真正意義上的虛擬“人”,沒有利用人工智能與用戶建立起情感鏈接,代言風潮或許只是虛火。
而且,虛擬人當前的技術發展,其實無法滿足品牌的一些深度需求。例如,超寫實虛擬人因為精度過高,短視頻運營成本都比較高,更無法實時生成展示電影CG技術級別的互動畫面,難以直播帶貨,更別說線下活動探店。而一些與人工智能結合的功能性虛擬人,目前技術門檻也較高。
近日,在抖音上因一支彈吉他唱歌視頻走紅的清華學生“華智冰”,就是基于微軟小冰框架?、和北京智源研究院“悟道2.0”預訓練模型誕生的虛擬人。
次世文化也在運營的虛擬人IP形象基礎上,利用微軟小冰框架等技術,為其加上大腦和聲音,推出了AI虛擬人“MERROR”(ME+MIRROR),即“我鏡”概念,寓意每個與她交流的人類的自我映射。
陳燕強調,目前虛擬人商業模式還是以to B為主 ,未來會持續往to B to C方向延展,直到可以全面to C。“次世將推出一個全新的項目企劃,也許可以讓更多用戶參與打造個人虛擬身份,引領行業更快邁向虛擬人類時代。”
他認為,虛擬人賽道馬上會進入新階段,將不只是當下偏表象、形式感的虛擬人。而是結合智能化、場景化,用陪伴等各種細分功能與大眾建立起深度真實的連接,比如虛擬教師、健身教練等。
“只有這樣,更多品牌才會持續投入一個虛擬人IP產品,而不是只為了一個短期營銷手段。”
不過,目前以場景功能化為主的AI虛擬人也面臨著一些應用的技術難題。
首先,目前的AI虛擬人雖然才藝廣泛,能繪畫作詩,但還很難對話、進行情感互動。
其次是同質化,新聞播報虛擬人扎堆出現,比如新華社的虛擬主播“新小微”;人民日報虛擬主播“果果”、人民網“小晴”、央視網AI主播“小智”、澎湃新聞“小菲”、湖南衛視“小漾”。但沒有實現破圈,商業前景也不明確。
此外,研發成本也太高。例如,科大訊飛在推出“果果”“小晴”的前期,2019年把超過五分之一的企業營收放在了研發上,投入資金為21.43億元,較2018年增長了20.91%。
可見,要實現電影《Her》一樣,上演人類愛上智能“虛擬人”產品的情節,更是遙不可期。
劉勇認為,目前虛擬人走進現實世界很難有特別好的效果,相反,特斯拉植入到和平精英、帶貨數字資產這種思維方式可能更契合元宇宙的未來。
主創團隊曾表示,是否打造“華智冰”實體機器人,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我們還在討論,實體機器人到底給AI提供了多少智力上的改變?需不需要做這件事?此前雖然嘗試過將‘華智冰’裝進一些實體機器人中,但這并不表示她因此獲得了多大增量。”
此前,美國說唱歌手Travis Scott在游戲《堡壘之夜》中舉辦的線上演唱會,利用游戲特效與自身的虛擬形象結合,最終獲得1070萬觀看量,突破了吉尼斯世界紀錄。
國際大牌也紛紛在《Roblox》《我的世界》等元宇宙游戲中,結合虛擬人構建自己的品牌場景,宣傳自身理念和帶貨。
比如,LV早在多年前就在《英雄聯盟》中結合虛擬偶像女團K/DA以及游戲人物上展現自家的產品,并推出聯名皮膚。
國內的虛擬人也開始為虛擬資產帶貨,7月5日,AYAYI在小紅書發布的照片動態中,戴上了由新銳設計師“JOLYNNWEI”設計的虛擬配飾產品。
今年七八月份集原美已經在NFT(非同質化代幣)領域有所嘗試,今年雙十一還會上線V-Spark項目,開啟集原美NFT盲盒的售賣。
未來,讓用戶進入虛擬世界接受數字人的“種草”,或許比讓虛擬人為現實帶貨更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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