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 | 鋅刻度,作者 |?星晚,編輯 |?陳鄧新
“追趕著夏天的尾巴,去看一場音樂節。”在剛剛過去的國慶節中,不少年輕人將打卡音樂節作為了點燃假日狂歡氣氛的一項重要活動。
潮拜72小時、仙人掌音樂節、蒙特勒爵士音樂節、太湖灣音樂節等多場風格不一的音樂節在國慶期間掀起了一輪一輪的熱情,并且持續在各大短視頻平臺上實現二次傳播。
而長假過后,草莓音樂節、黃海森林音樂節陸續官宣時間和陣容,那群可能愛音樂也可能不算真正懂得音樂的年輕人,試著在音樂節上肆意揮灑自己積壓已久的情緒。而在疫情防控措施的影響之下,大型演唱會審批困難、旅游業難以完全復蘇,小型音樂節似乎順勢成為了這個空檔之下的最大獲益者。
草坪上塵土飛揚,震耳的音樂聲和臺下的歡呼聲相互交融。年輕人顧不上額頭密密地汗水,跟著節奏越蹦越高。這股風潮的襲來,讓音樂節主辦方和多地政府也看到了背后可挖掘的經濟價值,文旅+音樂節的方案已經快速復制開來。
只是,在這一半海水一半焰火的市場中,夠瘋狂但不夠成熟的音樂節已經顯露出了不少問題,未來的發展將走向何處,仍然是未知數。
26歲的“追星女孩”楠楠,在這個國慶節第一次參加了音樂節。10月2日一大早,楠楠乘坐早班機從廣州飛往成都,盡管頭一晚只睡了4個小時,但在飛機上的她依舊興奮地難以入睡:還有不到6個小時,她將要見到她追了3年的愛豆。
不過當她到達成都露天音樂公園時,眼前的情景讓她有些震驚,這場下午分有普票與VIP票的演出早已開始大排長龍,卡點到達的她只能待在整個公園的末尾。后來認識的伙伴告訴楠楠,自己能夠站到普通區的前排,靠的是早上11點就來排隊的努力。
當然有人沒排隊也走到前排,“我一到現場就發現這次潮拜72小時把VIP區劃得特別大,后面的普票區有點太遠了,所以我就找黃牛幫我升級了VIP票。”同樣參加了潮拜72小時音樂節的詩嶼告訴鋅刻度,原本售價999元的VIP票,演出當天她在黃牛處花費了1000多元。
盡管花了大價錢,但詩嶼至少在前排享受到了更值回票價的蹦迪體驗。但楠楠所在的普票后區則與之大相徑庭,“前一兩個小時,大家都處于亢奮狀態,還不覺得累。但到了后來,又熱又鬧,真的快讓人虛脫了。”過度的疲憊,導致楠楠后期都躺在自己準備的充氣沙發上冷靜聽歌了。
但她告訴鋅刻度,提前幾個小時排隊擠入前排的觀眾就更加身不由己了。“普票的前排位置都是通過自己提前排隊3小時以上換來的,并且一旦離開就會被其他人擠上去,因此他們根本不敢離開。”楠楠說,“當時有很多普票前排的觀眾在社交平臺上發信息求助,希望有VIP區的伙伴可以幫忙帶一杯水。”
造成這樣疲憊的觀看狀態,原因有很多。幾年前參加過草莓音樂節的JOY對鋅刻度提到,如今音樂節引入越來越多主流歌手,所以吸引了很多追星族,他們和曾經喜歡看音樂節的那群人的不同在于,追星族到場的目的主要是為了看到自己的愛豆,因此會不顧一切的往前涌或者提前排隊占據前排,逐漸形成了一種“排隊內卷”。
此外,主辦方大量贈票和開放低價權限給不同渠道,也造成了現場的混亂甚至樂迷的不滿。
但無論贊賞多還是罵聲大,各家音樂節都已經實現了人氣和票價的雙重飛躍。除了見歌手、聽現場之外,音樂節還被賦予了更多社交、打卡的功能。
疫情趨緩之后,各個主題的音樂節層出不窮,并且與商業體、景區連接成了緊密合作方式,為后者引入大眾流量。
如今的熱門活動選項,就在一兩年前還是一個難以盈利的項目。有報道曾提及,音樂節中能夠實現盈利的僅占據20%,剩下的大部分都出于虧損狀態。究其原因,主要包括毛利潤低、單場可容納人數有限、管理難度大及收入來源僅靠票務這四方面。
有公開數據顯示,萬人場次是個分界線,萬人以下的音樂節,單日成本在200萬元左右,萬人以上的音樂節,單日成本則在500萬元左右。
“以往音樂節多是小型樂隊和獨立音樂人參加,在藝人演出費用這一方面相較現在能夠節省不少。”曾經多次參與線下音樂節的一位樂迷告訴鋅刻度,近年來音樂節上的一大變化就是增加了不少主流歌手。
應對這一變化,音樂節的門票明顯水漲船高,從曾經單日門票100多元到如今單日VIP票沖上1000元門檻,演出形式沒變、管理水平變化不大的音樂節,將增加的藝人演出費用分攤到了每一位樂迷頭上。
就目前音樂節的火爆程度以及不斷攀升的票價而言,再說這門生意賠錢賺吆喝,恐怕有些牽強。
音樂節與文旅項目融合
據大麥數據顯示,今年五一假期間,全國共有56場音樂節演出,比2019年同期提升了37%,票房收入增加了252%,觀影人次增加173%。企查查數據也顯示,目前我國現存“音樂節”相關企業8693家,2021年前9月,我國共新增音樂節相關企業178家。
扎堆辦音樂節的企業們,不僅看到了這門生意的流量,也看到了其背后的長久經濟價值。具體來說,步入后疫情時代,政府文旅部門為了促進產業恢復,在近兩年中積極擁抱音樂節,以打開城市知名度,增加關注度。
此前“山東領導宣傳音樂節有多拼”的話題一度沖上熱搜,如今看來,山東嫣然已成為了新晉音樂節大省。除了城市知名度之外,音樂節對旅游業的反響刺激不可謂不重要,從搶到門票開始,后續的機票、酒店、餐飲、娛樂一系列增收都成為了促進當地經濟的杠桿。
伴隨“戀愛工作都煩惱,love哪有live好”的觀點在年輕群體中如病毒般擴散開來,音樂節已經不再是小眾活動。“音樂節+”開始成為了一種新興經濟體,聯動了企業與政府,一同挖掘這背后的潛力。
只是人潮與資本來得太過洶涌,但承辦方的管理水平卻沒有明顯提升。并且隨著音樂節吸引的目光越來越多,掩蓋在光芒之下的諸多矛盾也開始顯露出來。
首先,樂迷感受最明顯的一點當屬同質化嚴重。面對觸手可及的利益,音樂節開始呈連鎖化發展,舉辦時間間隔縮短,并且越來越多音樂節IP橫空出世。各大主辦方都瞄準了同一時間段、同一批扛得起票房的音樂人。
今年五一期間,五條人、痛仰、九連真人、馬思唯、新褲子等音樂人、樂隊通告爆棚,輾轉多個城市參演音樂節。小型主辦方可能因為邀請不到具有號召力的音樂人,而半路夭折,有業內人士曾公開提及,某些音樂節即使早早計劃卻也可能因為票房不理想而取消,這也叫“自行回避正面較量”。
但邀請到音樂人的大型主辦人卻又因為陣容無新鮮感、內容同質化嚴重而逐漸失去吸引力。
其次值得一提的是當前音樂節主辦方在管理水平上的明顯不足。10月1日,潮拜72小時官方微博發文稱“活動現場有黃牛混入,盜取工作證、工作票、挖洞拆墻、剪斷防暴鐵馬,現已作報警處理。”
然而在這則聲明下,去有不少已購買觀眾前來討伐。“各個渠道都在賣你家的低價票,難道不是你們自己印的嗎?”、“高校免費送票、薇婭直播間低官方200元出售,請問這如何解釋”、“免費的票和我們原價的票享受一樣的待遇,這樣公平嗎?”……因為票務問題,引發觀眾憤憤不平。
有樂迷懷疑潮拜72小時官方私自增發門票
鋅刻度通過多方了解發現,潮拜72小時此次的風波主要由于向其他渠道發售了低于初始售價的門票,但也有樂迷向鋅刻度表示,“主辦方是可以自行增加打印門票的,而這部分票很多都流向了黃牛。”
并且由于現場的管控不力,還出現了黃牛帶領無門票觀眾偷偷潛入隊伍的情況,這引發了大量觀眾的不滿。
除了票務問題之外,音樂節臨時換嘉賓、臨時取消計劃的事件也在今年頻發。國慶前一天臨時取消的貴陽草莓音樂節雖然開放了全額退票服務,但由于僅提前一天通知,因此造成了不少觀眾的大額損失,同樣引發了一場激烈聲討。
觀眾的機票酒店費用無處挽回,更有商家光是物料運輸費用就白白虧損上千元,這無疑對城市聲譽起到了反向宣傳效果。
正如草地音樂聯合創始人陳芋宇曾對媒體公開談到,“面對大規模的音樂節前期籌備、實際開展及舉辦后的所有工作,對國內整體行業而言,組織者的專業能力都是不足的。”
儼然內卷起來的音樂節市場,在一邊擴張的情況下,也應該適時進行自我調節。否則當前期流量紅利褪去之后,漲價的同時卻保量不保質,音樂節還能那什么來和演唱會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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