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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 | 親愛的數據,作者 | 譚婧
知乎APP有一個幾句話的帖子,閱讀量5.5萬。
“(我)媽媽長期在網上買治療神經的藥物,說價格比實體店便宜一半,一盒依帕司他,實體店40多,網上才20多,到貨以后掃描也顯示是正品,有可能是假藥嗎?如果不是,醫藥行業的利潤真的這么大嗎?”
知乎體的問題是:“網上買藥為什么比實體店便宜,價格近乎懸殊一半,藥到后經掃描顯示是正品,這是為什么呢?會是假藥嗎?”。?
這背后,是供應鏈帶來藥品流通環節中的效率提升。
藥品利潤,這個很敏感,很不好講,不知道就動了誰的奶酪。我們僅看,用庫存周轉,怎么把商品成本降下來。如果你能準確預測某一商品銷量在全年的哪幾天最高,那就在增長前,把商品提前一天備在倉庫里。?
否則,為了你隨時下單都有貨,京東全年都按最高銷量備貨,成本是很高的。
比如,100天里有99天賣1件,1天賣100件,如果要保證365天有貨,一天缺貨都沒有,就需要天天備100件庫存。?
如果準確預測了是哪天賣100件,就可以大部分時間只備1件貨,大大降低了庫存水位,優化了周轉,從而節省了成本。
把備貨的成本省下來,你就得預測準確,越準確,就越省錢。
這是規律,不是秘密。
抓住供應鏈的規律,讓商品周轉天數下降,帶動商品供應鏈成本降低,售價自然能降低。關鍵在于,有了智能產品,才能精細化地管理采購,才能給商品降價的空間。這里的利潤,不是從別人嘴里搶來的,而是從量化管理中摳出來的錢,歸根結底,是效率創造的。
我們中國的企業,向管理要效率,要了很多年,毫不意外地,向量化、自動化靠攏。
另一點,企業內部閉門造車的創新已經很困難了,要更多外部的人一起創新。供應鏈上就會講,和上下游一起創新。
從一開始,供應鏈就沒給自己起個好名字,耽誤了大眾的認知。明明是網狀的,比鏈狀復雜,還不如叫“供應網”。
小問題,能解決,多派幾個能力強悍的人。
但是,“供應鏈痛點”就不一樣了,連根拔起結構性的痛點,要出動好幾個部門。
更可怕的是,不是公司內部問題,是上下游傳導來的“痛點”。牽扯到公司以外了,有人會說,這又不是我的鍋。每個人都聳聳肩,兩手一攤,這個事就黃了。
胡浩,2014年進入京東零售平臺部。
那時候,做智能供應鏈這件事的思路,還是個小萌芽,按胡浩的話說,就是:“只有一件事最重要,就是供應鏈的效率。”
胡浩洞察力很強,三言兩語就能抓住事物的本質,復雜的東西,經他一點撥,醍醐灌頂。
智能供應鏈,要有供應鏈專家,還要有人工智能專家,一個都不能少。
胡浩的工作和大名鼎鼎的袁和平有點像,電影《黑客帝國》的武術指導。
在胡指導的帶領下,第一代智能產品的研發開始了,叫“自動補貨”,是一個CEO級的項目,劉強東都來站臺了。
暗地里,胡指導招兵買馬,藏了一批秘密武器一樣的特殊人才。
有多特殊?有多秘密?
順豐科技、滴滴、美團,甚至華為諾亞方舟實驗室,也都隱藏著這樣的高手。
人群中,衣著樸素,毫不起眼。實則,很多人是海歸畢業,博士學歷,解得一手好方程,編得一手好代碼。
他們就是運籌優化工程師,首先他們是算法工程師,意味著用各種算法,解決實際業務場景中的問題。實際問題比實驗室問題,約束更多,條件更多,限制更多,也更難。
這句話背后,包含了三種高含金量的罕見技能。
首先,運籌學(在抽象中,建模與優化),將實際問題化為一個優化問題的求解。
其次,大數據與人工智能(數據分析、數據挖掘、深度學習)。運籌優化和人工智能,這兩個領域之間的交叉研究也多。
交叉學科,與傳統意義上的跨學科不一樣,要打破割據,做徹底聯合的努力。(這句話也透露出面對很多難解問題時候的無奈。)
粗算一下體量差距,我們看看知乎APP話題關注人數,運籌學約1.7萬左右,機器學習約100萬,人工智能約140萬。
換句話說,胡指導帶的團隊,是熱門(人工智能)里的冷門(運籌優化)2016年 11 月 24 日,零售平臺部改名叫Y了,放了一堆酷學歷、硬科技背景的人。
據說,Y已經是整個京東高學歷人群密度最高的部門。對,就是未知數XYZ的Y。胡指導作為研發帶頭人,
常說:
“智能化是終極目標,但是,我們要沿著規則化、線上化、自動化、智能化分步走,離開了業務專家knowhow(技術訣竅)的智能產品,是沒有命活下去的。”
胡指導說的“沒命”,就是技術再酷,用起來才算數。
團隊當中,有兩位博士,一位叫康寧軒,一位叫戚永志。
他們分頭在兩款不同的智能產品上不斷努(脫)力(發)。日歷翻到了2017年1月,京東坐擁規模龐大的物流基礎設施,本可高枕無憂。
但是,預見到了一個糟心事兒,配送站選址,怎么讓配送更高效?
康寧軒是清華大學管理科學與工程專業博士畢業,他作為高級算法工程師,也很早就開始琢磨“配送站智能選址”。
聽上去,這個和房地產的邏輯,有些類似。
最重要的就是“位置”,“位置”,還是“位置”。配送是重金砸出來的,選址決定配送起家的成本是多少。
選址規劃原本靠經驗,定出個年度計劃要一個月以上,耗時就不說了,人為犯錯的成本還很高。
那么,如何科學可量化站點選址?胡指導敲敲桌子:“重點是,成本和效率。”
項目的開頭,如果能把物流配送的最后一站,全部拆了重建,重新規劃,倒是簡單了。
這樣做,你試一試?
一群穿紅色衣服的京東快遞小哥把你辦公室團團圍住了,他們可能會嚷嚷:“是誰,是誰強迫我們站點搬家?站出來。”
康寧軒博士用腳指頭也能想到,這么干不行。
于是,只能從現有系統,過渡到更高效的系統。可是,算法的可優化空間受到極大限制。
一來,京東的配送規模非常龐大。
二來,業務同事列出一堆的業務限制。滿足不了這些限制,你就走。
康寧軒博士說起話來,文質彬彬,他平靜地說:“這樣導致優化模型中存在大量的變量和約束,給模型求解帶來挑戰。”
對于這點,我專門電話請教了申作軍教授,他是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教授:
“為什么約束條件越多,算法越難解?”
“這就跟你相親條件越多,越不容易找對象一個道理。”.
申作軍教授開啟一語道破天機式科普。
原來供應鏈的痛點,和“單身狗”的苦惱一樣難解。
求天,求人,還得求緣分。
就像《時間簡史》不 “撿屎”,康寧軒博士也不管“猿糞”,他和團隊要做“智能建站”。
于是,建立了一種多周期設施選址的混合整數規劃模型,設計了一套高效求解算法,以年作為規劃周期,為配送系統制定每月站點調整計劃。
所有的智能都會和人腦有終極一戰。
“智能”做不過“手工+經驗”,那就下崗吧,胡指導的面子也不是砧板。
最后,康寧軒博士贏了。和人腦比較起來,智能建站是一套自動評估決策的機制,僅在數小時內即完成全年的站點位置規劃。
康寧軒博士自豪地刷出一串數字,他說:“與手工計算方案相比,智能建站方案總計年可節省成本超8200萬元,占網絡總成本的4.2%。從終端站點到客戶的包裹平均配送距離可減少20.9%,從3.83公里減少到3.03公里。”
寒來暑往,2018年12月,項目結束。
做事一項低調謹慎負責的康寧軒博士,激動地發了朋友圈“時隔多年,又見論文錄用”,恰巧被我看到了。
“配送站智能選址”項目結束了,我問他:“你是啥心情?”
他說:“通過自己的專業知識,對京東現有配送網絡做出優化和改進,為全社會物流成本的降低貢獻一份力量,感到非常欣慰。”
論文《基于多期設施選址模型的京東配送網絡優化》發表在美國運籌學與管理科學學會Informs旗下的重要期刊。
挑戰極限的念頭一旦動了,有些人,就不可能真正放下。
胡指導想讓供應鏈身手敏捷,越來越“聰明”,不像傳統供應鏈,很僵化,沒貨只能吵架,拉車去搶貨、干等枯坐。
胡指導拿了一堆模型、算法、規則,直奔智能化而去,對零售業務的專家們來說,這都是上好的武器,拿來練武藝。
時間回到2017年,智能補貨,前兩代還算順利,第三代差點要人命。
而第三代的技術也真正走進了全球供應鏈技術的第一梯隊。
作為堂堂武術指導,胡浩搬來武林宗師申作軍教授,他背后還有京東硅谷研發中心的幾百號專家。
說干就干,2017年12月,常年在美國的申教授坐到京東辦公室里了。
胡指導和申教授一拍即合。
申教授說:“我為擁有最全面數據的零售供應鏈和最有挑戰的供應鏈問題,而來。”
陳磊是2014年9月底進入Y。
陳磊的特征很明顯,隨便掃兩眼就知道,他已經修煉到了研發人員的第十級。從入門到頸椎病,必看《頸椎病康復指南》。
表面上,辦公桌擺了十盒通絡祛痛膏;背地里,他還要去針灸。
智能補貨有多難,不消多說,你看這個項目,上了多少大神。
申作軍教授、胡浩、陳磊、戚永志博士等研發團隊的一幫人,天天在一起,幾個月后,他們有了一個共識:
“用機器學習的方式來解運籌的問題,而不是用運籌的問題來解一個機器學習的算法。”
當你面對面聽到這句話時,仿佛能看見,胡指導帶著研發團隊,齊刷刷擎著雨傘,從漆黑的暴風雨中,快步走出,伴著電閃雷鳴,霸氣逼人。
胡指導很清楚,老的方法已經把效率提到了極致,前進一步都非常困難。
申作軍教授是這個項目的學術帶頭人,我常常纏著他請教:“有一個小問題,結合供應鏈,運籌優化問題的難點在哪?”
申作軍教授先否定了“小問題”的說法:“這可不是小問題喲。”
接著,他又回答道:“難點在于,信息的不確定性和缺乏有效的求解算法。”
你知道人類最大的武器是什么嗎?是豁出去的決心。
最艱難的不是開頭,是重建,因為那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
火云邪神,沒有出手,京東自己動手,震碎筋骨,重新生長,打通“智能”的任督二脈。為了“效率”,哪怕把整個公司的流程都改了。
2020年2月,自動補貨系統,正式下單,總感覺缺個儀式,就好像新娘要揭開紅蓋頭。
沒想到,這個“紅蓋頭”是被運籌與管理領域最權威的一批專家,掀起來的。
2020年11月24日,論文《基于深度學習的實用端到端庫存管理模型》,被頂級期刊ManagementScience錄用。
胡浩感慨:“你要是問我當時的心里話,我都不認為智能補貨有成功的希望。”
算法預研在2019年,那時候的胡指導,卑微極了,智能還是智障,都解釋不清,只能從小做起,從“給人建議”起步。
不是每個瞬間都充滿鮮花、掌聲、香檳和慶祝,誰都必須經歷這些低谷。
那時候的胡指導,哪敢想象以后還有自動下單,智能托管和超級自動化。
技術改變了傳統的供應鏈。
供應鏈,從靠人腦分析總結,向智能化過渡。這個過程是緩慢的,需要耐心。
2021年的某個春日之晨,意見分歧和瑣碎爭執都已無關緊要。銷售采購和研發被同一個目標緊緊捆在一起,團結在一起,決心把事辦成。
方案討論會上,彌漫著相互尊重和支持的氣氛。
會上坐著一位女士,京東健康供應鏈服務部負責人,王海華。
王海華管什么呢?
整個京東健康的全部庫存,都歸她管。
多霸氣。
她說話做事,干脆利落,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你的(智能)工具的導入是要時間的,到底用智能化工具的時候有什么樣的痛點,單純做調研和訪談是很難深入了解的。”
為了率先表示誠意,胡浩拍拍胸脯說:“我外派一個全職員工,直接去你那里辦公。”
當時,一拍即合,胡浩團隊的人,到采購團隊,不僅僅是輪崗或者學習,更多的是上手親自操盤采購。
那個換了工位的研發員工叫做招揚,他內心可能會說:“當時,我的靈魂,裂
(怕)開(極)了。”
因為他需要直接去操盤采購,最終,出方案。
堂堂數據科學家,拳打《高等數學》,腳踢《統計學習方法》,難道搞不清楚該進多少貨?
那時候,高效且有建設性的溝通方法,可能是往對方臉上扔東西。這樣,至少發泄了胸中憋著的怨氣。
團隊的研發專家熬了幾個通宵,發際線又后退了一厘米。
一個獨創且有專利性的東西,問世了。研發專家內心想求表揚:“讓夸獎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采購專家站起身,看了看,又坐下了,笑容僵硬地說:“說來慚愧,我用起來一丁點感覺都沒有。”
求表揚的心枯萎了,研發專家很沮喪。
然鵝,研發專家一抬頭,辦公室為什么很吵?
原來,昨晚順手加的一個功能,讓整個采購團隊興奮了一上午,以后不用手工填數填到眼瞎了,這個功能就叫“批量導入導出”。
研發專家甩出了3000個白眼,內心獨白:“你這也叫技術含量?我一個算法的迭代,精度提高40%。”
別說處理表格,以前需要人工寫個SQL語言去庫里拿數,現在這些事情都交給“采購智能托管”去干了。
這期間,王海華的團隊和研發專家們,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王海華說:
“這一切告訴我們,采購智能托管,哪怕一個小巧思,帶來的也是上百個采購人員效
(不)率(用)提(加)升(班)。”
研發專家的感受,比初戀還深刻:
“你不僅要技術領先,還需要良好的溝通能力去說服別人,怎么更好地使用技術。”
毫不夸張,業務跟智能產品之間需要一個翻譯官。“技術跟采購,他們總是不能聽懂對方要表達什么,” 王海華在旁邊冷眼觀察,說道,“這一點特別好玩,要給他們配翻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胡指導真的在Y部門,建了一個運營團隊,負責“翻譯”。可見,要掃清多少因溝通產生的障礙。
對了,終極一戰都是,智能產品要超過“人類”。
王海華團隊原來的工作量,胡指導團隊十分清楚:假如一個品類,有10000個SKU,有8個倉,安全庫存就是10000×8=80000。一個人不可能每周挨個去細算8萬行數。
招揚說:“我們弄了一套方案,肯定沒問題。”
王海華說:“我不信。”
招揚堅持說:“采購智能托管產品,管理得好。”
王海華堅持說:“人類,管理得好。”
雙方,陷入了僵局。
王海華實在很缺人,想到缺人這事,拳頭都不由地攥緊。
別人不理解她,招揚理解她:“人手不夠,短期解決不了,她其實希望智能產品來幫忙,但畢竟要支撐銷售的,她擔心管不好,給銷售造成損失。”
招揚說:“不然,我們拿歷史數據來算一遍,古今對比,人機大戰。”
讓人類和機器比拼,怎么比?胡指導團隊讓“采購智能托管”算去年的量,再拿真實的一比。
實際上,就相當于用炒股模擬盤。把計算機出的炒股的策略,放在去年漲跌里,算一遍,用這個策略,到底是虧還是賺。
招揚“鉆研”歷史數據,就快編一本供應鏈的《5年高考3年模擬》了。
模擬盤結果出來了,嚯,約90%多是比去年強,約10%不如采購員工的“手藝”。
事實讓王海華接受了這個東西,還和研發一起研究如何用得更好。
如今,王海華手下近75%品類的商品都用上了采購智能托管產品。“托管”之后,喜訊連連,周轉天數同比下降十天左右。
回到開頭說的,福雙至,禍無影,終于做到了。生意,大步增長,管理精細度,也在增長。
胡指導說:“目標是覆蓋越來越多的品牌,一路做下去。”
過去,供應商打電話:“我要斷貨了,你趕緊囤!”多緊張。
現在,自動下單,多逍遙。
節約了采購人員的時間,他們都去“摸魚”了嗎?
王海華談道:“采購專家要和人打交道,上下游協同的工作是人與人交流,把控關鍵風險點,不能在辦公室里被Excel表格困住。”
招揚,是數據挖掘工程師。他負責用智能來優化庫存。
這事兒成功的背后,是有很多位王海華和招揚 ,他們當中,缺了誰都不行。
供應鏈管理是彈性的,人為的因素很多,面對很多不確定性。而用好人工智能技術的地方,就是人多且效率低的地方。
供應鏈是溝通出結果的地方,要和人打交道,去理解需求。給“人”騰出時間,就創造了價值。
所以,供應鏈是一個很適合用人工智能技術的地方。
感受到供應鏈的變化,子彈需要飛一會。
眼下風尚既變,無人超市、社區團購、直播帶貨,但是,依然圍繞人、貨、場三件寶。
無論寶貝怎么變,供應鏈是根本。
胡指導說:“自動化絕對是根據公司的需求來做,分階段來做。如果在不合適的階段,你太著急上自動化,會有反作用,會造成公司損失。
如果業務模式都沒有跑出來,業務不成熟,玩法一天一個變,智能系統怎么支持?”
相信,京東不會說:“保護好智能供應鏈的配方,不要泄密。”
因為供應鏈創新2.0,已經不是秘密配方的時代,再說得難聽一點,在供應鏈上閉門造車,沒用。
用胡指導的話說,就是:“我們也很想知道,智能供應鏈提升效率的極限,到底在哪。”
智能供應鏈,是一個未完成的故事,也許永遠也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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