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Gamewower

性騷擾和性別歧視丑聞持續發酵，包括被美國公平就業和住房部(DFEH)起訴后，處于漩渦中心的暴雪總裁J·艾倫·布拉克(J. Allen Brack)即將離任。為了保身，暴雪終于選擇兩位主角——Allen Brack和前魔獸世界高級創意總監Alex Afrasiabi撇清關系。

然而此時已有上千名員工聯名請愿，還出現罷工停擺的現象已經影響了《魔獸世界》的相關開發以及《爐石傳說》的新卡發布活動，這場風波對原本發展困頓的暴雪無疑是雪上加霜。

性騷擾和性別歧視并不只是暴雪的個別現象，育碧近幾年也反復因為類似的問題登上報道。雖然我們常說，成績不能掩蓋問題，但從團隊協作乃至公司集團的表現來看，以成績和能力來掩蓋個人道德敗壞的情況確實存在。

掩蓋不是選擇解決，只會加劇爆發時的激烈程度。當成績下滑無法掩蓋矛盾，團隊必然出現分崩離析，暴雪是個典型的例子。更糟糕的是，員工的激烈對抗直接影響了產品開發這個扭轉業績的根本，對暴雪而言，內部出現問題的當下，除了平息員工情緒恢復正常工作外，來自外部的合作的成績或成為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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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FEH的訴訟包括暴雪存在“兄弟會”職場文化，以及在工作場所存在歧視和性騷擾的行為。其中包括女性得到的報酬不公平，做同樣的工作，報酬比男性少，受到的審查比男性更多;還有一種被稱作“爬格子”的辦公室儀式中，男性會喝大量酒、在辦公室隔間里爬行并做出包括撫摸在內的“不當行為”;一名女員工在出差期間自殺身亡，原因是她跟上司的關系不佳等等。

動視暴雪在DFEH提起訴訟后第一反應是否認，希望和之前一樣和稀泥，發布聲明稱“對動視暴雪過去的描述歪曲了，在很多情況下都是虛假的。”

然而員工們爆發了，超過2000人簽署了一封致動視暴雪領導層的公開信。根據彭博社報道，公開信表示“明確地說，我們作為員工的價值觀并沒有準確地反映在我們領導層的言行中。在看到這么多現任和前任員工說出他們自己的騷擾和虐待經歷的同時，聲稱這是一個‘真正毫無價值和不負責任的訴訟’是完全不可接受的。”此外員工還在上周三上午舉行了罷工，為了安撫員工，動視暴雪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稱他們將在參加抗議活動的同時能獲得帶薪休假。

事實上除了明面上的罷工，根據《魔獸世界》的高級系統設計師在推特上的說法，“當這些事情發生時，《魔獸世界》開發團隊的工作處于停滯狀態。這些事情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包括玩家、開發者、股東。”暴雪也臨時取消了計劃中的《爐石傳說》下一個拓展包的新卡發布直播。

相比公司受到媒體和輿論指責以及司法指控，影響公司正常經營和產品開發無疑觸動了動視暴雪的根本，必須拿出行動來直面問題。官方確認前魔獸世界高級創意總監Alex Afrasiabi去年因“對待其他員工的不當行為”而被解雇后，暴雪總裁J. Allen Brack也即將離任，這兩位是涉嫌歧視和騷擾的訴訟中多次被提及的人。隨后又有媒體報道稱，暴雪HR主管Jesse Meschuk也已離職，這場管理層清洗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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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些問題，暴雪此前不知情么?和其他公司一樣，在事情沒有惡化到一定程度前，選擇遮掩。

2016年離開動視暴雪、暴雪《暗黑破壞神》聯合創始人Chris Metzen表示:“我們失敗了，我很抱歉。對于暴雪的所有員工，無論是我認識的還是從未謀面的，我向你們致以最深切的歉意，我為自己在這種助長騷擾、不平等和冷漠的文化中所扮演的角色而道歉。”

2019年初，一位名為 Jules Murillo-Cueller 的前暴雪員工在博客中撰長文，控訴暴雪內部種族歧視問題嚴重，自己曾被排擠和欺凌，導致抑郁癥并且一度想自殺。

在回應解雇高級創意總監Alex Afrasiabi的聲明中，“一名員工在 2020 年 6 月讓我們注意到了這些 2013 年的事件，我們立即進行了內部的調查并采取了糾正措施。在報告發布時，我們已經對 Alex Afrasiabi 進行了單獨的調查，并因他對待其他員工的不當行為而解雇了他。”

為什么2013年的舊賬會現在清算?因為當時的暴雪還在蒸蒸日上，成績掩蓋了問題。兩位輿論的焦點人物都身居高位，對公司而言，員工個人品德敗壞與個人能力(工作、管理、交際、人脈等)和業績創收需要作出選擇。

自2016年的《守望先鋒》之后，暴雪在長達5年的時間里再有沒有新品問世，而即便是《守望先鋒》這款產品，在經歷了初期的輝煌之后，后續的乏力已經有目共睹。《風暴英雄》、《暗黑破壞神3》、《星際爭霸2》等產品同樣沒有達到預期，在相關的數據表現上相當乏力。

動視暴雪公布2021Q1財報顯示，雖然得益于疫情以及產品的更新，暴雪同比收入增長了7%，但在過去三年內，暴雪已經失去了約29%的玩家群體，2018年擁有3800萬活躍玩家，2021Q1降至2700萬。

在失敗和短期的輝煌中間徘徊，暴雪的成績已經不再能服眾，堵住員工和大眾的嘴。為了成績選擇和稀泥，歧視和性騷擾讓暴雪逐漸成為一輛失控的列車，一旦停下，墻倒眾人推的激化必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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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掩蓋問題這個現象也并非暴雪專屬，團隊協作特別是在競技體育方面的案例比比皆是，隊伍成績好一團和氣，隊伍成績不好更衣室矛盾，將帥不和等等。

育碧也和暴雪遭遇類似的問題，2020年育碧受到工作場所不當行為和虐待的指控，幾位公司領導人辭職，包括首席創意官Serge Hascot和全球人力資源主管Cécile Cornet。前育碧新加坡總經理Hugues Ricour在被調查工作室的不當行為后于2020年11月被免職后他擔任育碧巴黎總部的生產情報總監。不過相比暴雪，育碧至少保證穩定的新品產出以及積極擁抱F2P和手游來創收。

暴雪引爆輿論之后，歐美游戲行業開始了一輪聲明。Take-Two Interactive CEO Strauss Zelnick向投資者保證，他的公司不會容忍出現像動視暴雪那樣的工作環境。動視暴雪旗下的開發商Bungie在Twitter上發文“我們永遠不會原諒或掩蓋這種行為。雖然本周的新聞報道很難讀懂，但我們希望它們能帶來正義、意識和問責。”

育碧旗下30多家工作室的近一千名員工也順勢撰寫了聯名信，批評公司管理層未能解決2020年公開的“系統性歧視、騷擾和欺凌”的投訴。育碧CEO Yves Guillemot則是在內部郵件表示我們再改，但是個漫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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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作為漩渦的中心，員工包括罷工在內激烈的反抗直接影響了產品開發這個立身之本。開除兩位高管外，動視暴雪需要直面歧視和性騷擾問題并加以解決，同時把公司業績做好，才能扭轉給大眾江河日下的不良印象。

然而在內部震蕩停擺的情況下，與外部的合作就成為了關鍵。之前我們提到，歐美傳統廠商利用自身IP資源展開合作已經成為一種趨勢，其中動視就是與騰訊天美成功合作了《COD M》，而暴雪的對象則是一直保持良好關系的網易。

在Q1財報聲明中，動視暴雪表示“在最近的《暗黑破壞神2：重制版》和《暗黑破壞神：不朽》測試中，玩家提供了非常積極的反饋。”

《暗黑破壞神：不朽》手游對網易和暴雪而言都具有極高的戰略意義，網易可以通過這個合作對外秀出研發能力，便于后續開拓市場和進行國際合作。暴雪身處如此糟糕的情況下，該手游合作的市場表現也會影響其投身手游行業的決心以及未來IP對外授權合作的更多可能。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就是電競。全球電競產業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增長，作為目前全球最大的電競市場，《守望先鋒聯賽》在中國大陸地區的本地化發展存在較大的運作空間。之前我們提到，動視暴雪電競選擇與嗶哩嗶哩電競合作，去改善《守望先鋒聯賽》在這個全球第一大電競市場遭遇的問題，這是一個重要的實行本土化發展的標志。和嗶哩嗶哩電競的合作是動視暴雪在電競上一個重大的思路轉變，不再謀求徹底的集權，而是適當的放權來謀求更大的成功。

雖然我們普遍認為成績不能掩蓋問題，但在暴雪的案例上，即便日后妥善解決了歧視和性騷擾的問題，優化了公司管理，還是需要強力的產品和優秀的市場表現來重塑品牌。一大批優秀的人才出走之后，暴雪確實需要更多大的改變來進行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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