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BT財經

不久前小米（01810.HK）曝出造車計劃引發市場強烈關注，股價瞬間暴漲超過10%。但沒過多久，同樣的造車計劃出自三六零（601360.SH）掌門人周鴻祎口中，二級市場上的回應卻是次日的股價持續探底，甚至跌破幾年來的新低，簡直是大寫的尷尬。

攜手哪吒汽車“為人民造車的”360，這次為什么遭遇市場冷淡？人民不需要360造車嗎？

市場反應平淡

從戰略投資哪吒汽車為切入口，360正式加入互聯網造車的隊伍。

5月11日，據多家媒體報道，360公司創始人、董事長兼CEO周鴻祎宣布360集團戰略投資哪吒汽車。如果計劃順利實施，公司將空降成為這家新能源造車商的第二大股東。

不僅將攜手哪吒汽車共同造車，以殺毒軟件起家的360也繼續打“安全牌”。周鴻祎特別提到，360不會把所有的籌碼押注在哪吒汽車上，而是以其為樣本將安全能力在哪吒汽車上驗證，隨后再把安全技術“一視同仁”地輸出給更多車企。

36氪報道稱，360在智能汽車安全領域擁有豐富技術積累，也擁有專職汽車安全研究的團隊“360 Sky-Go Team”，成立至今已累計發現了數百個智能汽車漏洞。如今下場造車，是“布局未來網絡安全入口的戰略之舉”。

“為人民造車”——360和哪吒汽車的合作，喊出了響亮的口號。有市場聲音反問道，人民真的需要360造的車嗎？

這樣的質疑，和360曾經跨界手機制造失敗的前車之鑒有關，造車并非360從軟件跨界到硬件的第一次嘗試。

2012年智能手機造機熱潮來臨，周鴻祎和360曾與多家制造商合作推出手機，其中不乏酷派、海爾、夏新等頗具名氣的廠商，也打造過自主品牌手機，但效果都不理想。后來，智能手機的安全性有增無減，已經淪為雞肋的手機殺毒軟件逐漸邊緣化，360的手機跨界嘗試宣告徹底失敗。

“連手機都造不好，360能造好汽車嗎”——有人在網上如此犀利發問。

一直在軟件賽道徘徊的360，切換至硬件賽道并不順利。周鴻祎也直面了這一質疑，表示經過手機的失敗領悟到，做硬件還是要先把硬件做好。但新能源造車賽道已經來到高速發展時期，360還有機會補齊硬件制造短板嗎？

專業人士也對360造車沒有太高預期。據《財經》雜志報道，乘聯會秘書長崔東樹認為在設計、大數據和AI等多個核心技術能力來看，360造車依賴的智能網聯發展不確定性極大，市場不會給出很高的預期。

二級市場毫不留情地給出了負面反饋——360造車計劃公布后的次日（5月12日）開盤后，公司上市實體三六零股價直線下挫，盤中甚至跌至回A上市以來的新低。

另外鮮有人關注的是，即便360造車取得成功，那“果實”是否會放進上市公司的口袋里？目前也尚未清晰結論，這可能也是上市實體三六零對造車計劃公布反應冷淡的原因。

從公開資料來看，參與投資的“360集團”可能是上市實體的母公司，也就是說即便賺了錢，上市公司也不一定能從中獲益。對比“隔壁”小米，上市公司同雷軍一同公布了立項智能電動汽車業務的自愿性公告，給投資者以清晰明確的答復。

冷水一盆盆地潑下來，360還能好好造車嗎？

為什么360選擇哪吒？

哪吒汽車背后是一家名為合眾的汽車公司，它創立于2014年，品牌目前有N01、U、V和U Pro等型號產品在售。

哪吒系列汽車大多售價在10萬-20萬區間，因此不少汽車測評將其和小鵬、廣汽埃安同級別產品比對。

合眾汽車的創始人是從奇瑞出走的行業老兵方運舟，在奇瑞新能源項目期間，他負責研發工作，并曾擔任奇瑞新能源技術有限公司副總經理。

在合眾汽車的融資歷程中，華夏幸福的身影不容忽視。2017年華夏幸福董事長王文學曾經個人豪擲3.3億元收購合眾汽車近53.4%股份，成為合眾汽車任董事長。有媒體梳理，王文學前后對合眾的投入達到16億元。這樣的大手筆加持讓合眾汽車位于浙江桐鄉的智慧生態工廠得以竣工投產，規劃產能每年5萬臺。

但2018年，在樓市調控背景下，僅掌舵合眾汽車一年有余的王文學卸任合眾法定代表人，宜春、南寧等城市背景資本接棒成為合眾汽車的大股東。

時間來到2020年，新能源造車新勢力在資本市場上風光無限。彼時，并非在“第一梯隊”的合眾汽車公布了C輪30億元的融資，投資方為華鼎資本。合眾還對《經濟觀察報》等媒體表示計劃于2021年IPO，瞄準科創板，中介和承銷商已經進駐公司做上市輔導。

此次360入局的是合眾汽車的D輪融資。有消息人士對媒體指出，該項目雙方已接觸近3個月，周鴻祎曾親自到哪吒汽車工廠調研。

后來周鴻祎將哪吒汽車形容為“真正的創業者”，稱該團隊真的關注用戶需求、是真正的汽車制造工匠，致力于制造更佳體驗和更多價值的車。

而哪吒汽車目前也有一定的市場基礎，截至目前已經有超過4萬臺車下線。2021年4月，哪吒汽車銷售量達到4015輛，同比大增532%，環比增長24%，同期蔚來以7102輛的銷量領跑國內造車新勢力，理想交付5539輛位居第二，小鵬汽車5147輛位居第三。哪吒似乎距離前三甲的距離，并不算遙遠。

“汽車頭條”分析360之所以選擇了哪吒，是因為在當下想要投資一家新能源車企，其實選擇有限。第一梯隊的蔚來、小鵬、理想都已經背靠大廠；還停留在“PPT造車”階段的奇點汽車沒有太大吸引力。腰部的零跑、高合是不需要投資的選手，剩下實現量產的品牌只剩下兩個：天際和哪吒。二者相比，哪吒的銷量優勢已經顯現，因此成為360入局造車的不二選擇。

在4月的上海國際車展上，周鴻祎現身哪吒汽車展臺，直至后來二者攜手造車正式進入公眾視線。

誰能給360一對業績風火輪

許多人可能不知道，這次在2021年上海國際車展的經歷，竟是周鴻祎第一次參觀車展。

據21世紀經濟報道，正是這次人生第一次的車展經歷，堅定了他“中國的汽車工業制造水平已經非常先進，只不過國產汽車大佬不如馬斯克會說”的想法。他還大膽地提出，中國互聯網造車企業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但沒有泡沫的啤酒也不太好喝”。

雖然不懼泡沫，但泡沫破裂的滋味，周鴻祎并非沒有嘗過。借殼回A以來的3年間，三六零的股價已經跌去80％之多。尤其是2020年疫情帶來了一波“線上紅利”，不少互聯網企業錄得業績逆勢上漲，但360還是在掉隊。

雖然公司在大力布局政企網絡安全業務，但最賺錢的依然還是廣告業務。三六零財報顯示，2020年廣告方面的收入75億元，收入占比超過64%，利潤占比超過72%，其次為智能硬件和互聯網增值服務，政企網絡安全業務的營收僅占2020年收入比例的不足7%。

疫情后發展期沒趕上，經濟復蘇的節奏也錯過了——低于市場預期的是，2021年一季度，360的業績仍在下降。找到業績增長的“風火輪”，可以說是360當前的第一要務。

負面纏身和業績下滑如影隨形。在2021年315晚會上，央視點名了360搜索存在違規投放虛假醫療廣告等行為。北京市場監管部門工作人員當即火速前往360公司總部調查，確定了360全資子公司“北京好搜點睛”造成發布虛假違法廣告的事實。多家應用商店也下架了360搜索App。

以安全起家的360，在消費者心中正逐漸失去信賴。不斷彈出的廣告、捆綁安裝的各種APP，令使用者失去耐心。有人甚至開玩笑道，開360汽車的時間，是不是會跳出彈窗廣告？

不少科技數碼領域博主會直接建議用戶不要安裝360殺毒軟件，因為“（360安全衛士）集成大量垃圾廣告信息推流，占用內存極大”。

反映到市場上，PC互聯網改朝換代至移動互聯網時代的過程中，靠互聯網廣告變現的360增長動力失速。業內人士稱，360的“護城河”——即不可替代性和領先優勢——并不明顯。公司營收從2018年到2020年連續三年出現下滑，股價從巔峰時期的66元跌至如今的13元以下。

也有市場觀點認為，360汽車打安全牌是個噱頭，根本站不住腳。盡管360的瀏覽器以及安全衛士等產品家喻戶曉，但其實對智能汽車的幫助不大。相比百度的阿波羅、華為布局智能汽車軟硬件的重要程度，360對哪吒的作用明顯比不過前面兩家。

放眼國內新能源造車行業，三大新勢力蔚來、小鵬、理想無一不是挺過了上一輪造車泡沫破裂，才守住了云開見月明的“階段性勝利”，目前也依舊面臨著行業老大特斯拉、諸多老牌車企、異軍突起的五菱宏光EV等對手的激烈競爭。

無論當下市場上泡沫多也好、少也罷，泡沫終究是泡沫，會迎來破裂的一天。盡管“沒有泡沫的啤酒不好喝”，但又有哪位投資者甘心把真金白銀投向泡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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