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北
來源:GPLP犀牛財經(ID:gplpcn)
雖然已經成立37年,但聯想集團的危機與焦慮一直都在。
柳傳志曾說過“聯想是我的命”,但對于今天的聯想集團來說,PC市場就是聯想集團的命。在相繼錯失了智能電視、智能手機、平板電腦之后,聯想集團只剩下PC這一根頂梁柱,營收占比達到八成,且是聯想集團三大業務板塊中唯一盈利的板塊。
然而這根頂梁柱也并不牢靠。
聯想集團的背后一直有一只狼在虎視眈眈——全球第二的惠普2020年全球市場份額為22.4%,并不遜色聯想的25.2%市場份額。特別是第三季度惠普筆記本增長迅速,出貨量1470萬臺,以微弱的優勢超越了聯想的1460萬臺,成為了三季度全球出貨量最大的廠商。
或許有惠普一只狼還可以承受,然而,在聯想背后,還有華為一群狼兵臨城下——公開資料顯示,在國內市場,以技術研發為先的華為電腦已經“狼來了”,華為不僅有筆記本,它還有自主研發的鴻蒙系統,該系統適配電視、手機、平板、智能汽車、可穿戴設備等多終端設備。目前華為手機2020年三季度國內市場份額已達44%,并且推出了搭載鴻蒙系統的智能電視。
華為筆記本電腦似乎正在復制華為智能手機的成功,但從華為基于智能時代布局的生態鏈上看,筆記本也只是其中的一環而已,市場更有理由期待其向更多領域延伸。
那么,面對智能時代,剛經歷過智能手機大敗局且在PC領域喪失研發屬性的聯想集團,該拿什么自我拯救?特別是如何面對PC時代的逐步沒落?
這是一個問題。
“后PC時代”的聯想集團
早在2000年,“后PC時代即將到來”的說法已甚囂塵上,后來,直到2007年,伴隨著智能手機所帶領的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到來,PC行業的巔峰早已過去,“后PC時代”正式來臨。
毫無疑問,聯想集團是“PC時代的王者”。
尤其是在2004年,聯想集團以12.5億美元收購了IBM 的PC業務之后——IBM是PC架構的設計者,當年一直被視為計算機的偶像級企業,能夠收購這樣一家企業的PC業務,并隨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PC制造和銷售企業,聯想足以成為國人的驕傲,被視為國民品牌并不為過。
而柳傳志,則是伴隨著改革開放崛起的企業家,經歷了國有企業改革、市場化改革、國際化戰略的挑戰,始終屹立不倒,為后來的企業家們趟出了一條路,這也是很多企業家對其頂禮膜拜的原因。
其實,單純從發展角度來看,聯想集團做的并不差。
聯想集團在世界五百強之中的排位,從2008年的499名,一路上升到2020年的224名。
聯想的供應鏈曾多次登上Gartner評選的世界供應鏈前25位,2020年力壓寶馬、耐克排名第15位,與排名第7的阿里巴巴為僅有的兩家上榜中國企業。
惠普和康柏合并后,曾多年位居PC銷售量的榜首。然而聯想集團于2013年后來者居上,不僅躍居世界第一,成為全球最大的PC生產廠商,而且逆勢而上,要知道當年全球PC市場大減6.9%,連續七個季度下跌.至2017年,榜首被惠普奪回的時候,全球PC出貨量已連續7年下跌。
2018年,聯想集團復登榜首,但全球PC市場依然未止住跌勢。2019年,PC全球市場微增0.6%,而聯想集團保持了其在全球PC市場的頭號地位,并擴大了與惠普的差距。
2020年,據IDC發布數據顯示:
2020年全年, 全球個人電腦市場出貨量同比增長13.1%,其中第四季度更同比暴漲26.1%,達到9160萬臺。前三大廠商中,聯想集團出貨量同比增速高達29%,以7266.9萬臺保持全球第一,第四季度全球市場份額上升至25.2%。
在疫情的肆虐下,2020年全球個人電腦需求火熱,而整個PC全球市場上一次出現如此大的增長還是2010年。財報中聯想集團這樣描述疫情對 PC 市場的推動:新冠肺炎的需求順風依然是增長的強大催化劑,工作需求已成為輕薄本銷售的明顯動力……,在線學習已成為所有地區的持續增長動力 ……。
在此增長勢頭下,2020年1月12日晚間,聯想集團發布公告稱,計劃在科創板上市。
根據公告,聯想集團董事會批準了發行中國存托憑證(CDR)、并向上海證券交易所科創板申請CDR上市及買賣的初步建議。
根據該建議,聯想擬發行新股占擴大后公司已發行普通股總數不超過10%,擬將發行基礎股份的所得款項用于新技術、產品及解決方案的研發、相關行業的戰略性投資,及補充公司的營運資金。上述發行CDR及科創板上市的整體建議均取決于市場情況、股東的批準及相關證券交易所及監管機構的必要批準。
招股書顯示,目前聯想集團總股本120億股,以此計算新發股份是13.33億股。以最新港股股價作為發行價參考,聯想集團預計將在科創板融資120億港元,約合人民幣100億元——這接近聯想集團2016~2020這5個財年凈利潤的總和(人民幣104億元)。
對此,聯想集團董事長兼CEO楊元慶表示:“聯想集團一直以來植根中國,布局全球。我們相信,今日宣布的回A股上市計劃將有助于增強公司戰略與國內蓬勃發展的資本市場的緊密連接,提升內地投資人投資聯想的便利性,從而進一步釋放聯想的價值,讓我們能夠以更大力度投資于科技創新、服務轉型和智能化變革,更好推動各行各業的數字化、智能化轉型升級。”
這意味著,聯想集團將成為A股第二家CDR公司,科創板的強大融資能力固然是吸引聯想回歸的關鍵,但科創板所代表的“科技創新”,則是聯想期望“進一步釋放價值”關鍵。
從港股到科創板,通過資本市場,聯想集團希望將自己從過往港股的泥沼中“盤活”。
最新財報顯示,聯想集團2020年前三季度營業收入達1897.75億元,營業支出達1829.63億元,而歸屬普通股東凈利潤為35.62億元。據Wind數據預測,聯想集團2020年、2021年的營業總收入有望達3495.08億元、3577.97億元。
不過,即便如此,在港股歷史,聯想集團雖然營收持續增長,然而被機構投資者,包括資本并購的理由也很明顯,那就估值偏低、利潤率偏低,即便登陸科創板,這依舊是聯想集團急需解決的問題——早在2018年4月24日,彭博社報道稱,聯想集團系其統計的171支全球科技股中表現最差的一支,股價跌幅超過世界上任何一家科技公司。
2018年6月4日,聯想集團被從恒生指數50只成份股中剔除。
東方財富數據顯示,2020年大部分時間,聯想集團的股價都在3-5港元區間徘徊,市值在千億港元左右。相比之下,而另一家PC廠商惠普的總市值約為2500億港元。
可以說,“PC時代的王者”聯想集團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缺乏增長空間這是投資人的共識。
這個問題聯想集團始終無法回避——因為身處存量市場,聯想集團無法享受高市值。全球PC市場在2011年創下3.64億臺的最高出貨量后,連續7年負增長,進入存量時代。
而在存量時代,尤其是中國近年開始轉型升級的背景下,“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已經成為共識,那么,聯想集團能否依靠科技增長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同樣值得推敲。
上世紀90年,聯想提出“貿工技”路線,先通過貿易把國外先進的產品引入國內,再用獲取的利潤研發核心技術。但這條路聯想只走了一半,在貿易成功后,聯想并未切入核心技術環節——操作系統是微軟的,CPU是Intel的,主板是技嘉、華碩的,內存是金士頓的;硬盤是西數、希捷,顯示器是冠捷的,那么聯想還有什么?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據聯想集團港股財報顯示,截至2020/21財年上半年,公司研發費在營收中所占比重僅為2.29%。
缺乏技術的聯想集團持續增長何在?
聯想與華為,這兩家企業似乎常常被拿來進行對比,從某種程度上說,當前的華為已經成為了中國技術走向世界的代表,成為國內企業出海的一張名片。曾幾何時,發揮這張名片的是聯想——收購IBM PC業務、并購了IBM x86服務器業務、收購摩托羅拉移動,聯想的名聲走向了世界。
然而,聯想在研發上面的相對華為顯得更加薄弱是一個不爭事實。根據2006-2015財年財報顯示,聯想歷年的研發支出中,僅2015財年的研發收入占比達到2.6%,其余年份均低于1.9%。在這10年間,聯想累計投入研發成本44.05億美元,尚不及華為2014一年的研發支出。2014年,華為研發支出408億元,研發收入占比14.2%。
而17/18財年聯想集團的研發費用為12.74億美元(約合人民幣81.42億元),占集團營業額收入的2.8%,16/17財年聯想集團的研發費用投入為為13.62億美元,15/16財年研發費用投入為14.91億美元,連續三年在研發費用的投入上出現走低。
聯想集團2019年全年營收3531億元人民幣,創新歷史新高, 2019財年研發費用是13.3億美元。
在看華為,華為2017年研發費用支出為人民幣897億元,約占總收入的14.9%。連被美國制裁差點“倒閉”的中興2017年研發投入129.6億元人民幣,占營收的11.9%,兩者的投入費用和占營收的比例都遠高于聯想集團。
2019年,華為年營收8588億,同比增長19.1%,研發費用達1,317億元人民幣,占全年銷售收入15.3%,而近十年投入研發費用總計超過6,000億元人民幣。
華為通過幾十年來持續不斷的研發投入成長為世界第一大通信設備提供商。華為每年的專利申請量都排世界前五,且90%是發明專利。高額的研發投入推動華為成為5G時代的重要參與者,代表中國與歐美列強競爭。
其實,華為和聯想還是有很多共同點,創始人同齡,創業時間相近,同是成功國際化的企業。
而從兩家公司近10年的財報,在2015年之前,從營收數據上看,兩家公司的差別并不大,但2015年聯想集團突然被甩開了差距。從利潤上看,聯想集團則一直被華為遠遠地落在身后。2013年-2014年可以說是聯想集團的巔峰,PC銷量全球第一,智能手機出貨量也逼近一億大關,躋身全球前五。但就從2015年開始,聯想手機業務開始“開倒車”。
反觀華為,憑借著多年的研發,已經開始收獲紅利,華為的通信設備是中國第一,全球第2,華為海思芯片是中國第一,全球第5。在手機領域,據2019年公開數據,華為手機是中國第一,世界第二,反超蘋果,緊追三星。
“聯想在取得一定地位的時候,社會各界曾希望聯想進入核心技術,但我堅決不讓”!柳傳志自己在一次采訪中感慨:因為我覺得,自己兜里的所有錢,還不夠人家外國公司的零花錢多,如何和別人比拼研發費用,這不是‘找死’嘛?
這是聯想集團的選擇。
聯想集團與華為,一個向東,一個選擇了向西。
華為任正非選擇了‘找死’。
任正非在一次接受央視采訪時也說:科研上的不成功,也培養了人才,猶如我們夸張地說,曾經‘浪費’了一千個億,培養出了華為技術帶頭人徐直軍和其背后強大的技術團隊。沒有以前的研發‘浪費’,技術人才隊伍是培養不起來的。
2018年12月25日,柳傳志發了一封給聯想人的公開信,信中寫到:未來的世界是科技主導的世界,但科技創新、科技產業化的道路卻異常的艱險。創新是找死,守成是等死,我們到底應該怎么做?
此次籌謀科創板上市,聯想集團能否找到答案?
“新基建”是否是聯想集團的答案
如果核心技術不行,那么,聯想集團的持續發展有沒有其他答案?
聯想集團的財報給出了“蛛絲馬跡”
GPLP犀牛財經仔細翻看聯想集團近年的財報發現,聯想集團的戰略重心正在轉移——現在的聯想集團核心業務已經不再僅僅是傳統的PC業務、智能設備和服務,包括云計算基礎設施以及服務的收入占比正在快速提升。這說明,聯想正在從一家銷售硬件的公司逐漸轉型為銷售智能和服務的公司。
換句話說,聯想集團每年100億的研發都花到那了呢?
就是花在了“算力”上。
隨著新基建寫入2020年政府工作報告,在官方明確其范圍界定之后正式上升到國家戰略層面,智能化時代的風口已經來臨。而在整個社會向智能經濟行進的道路上,“算力”則成為基礎——算力,是一個廣泛的概念。
聯想集團扮演的則是為整個社會提供算力基礎設施的重要角色——整個數字經濟的高速發展,離不開數字化動能,而數字化動能必須來自數字化基礎設施,由此,聯想企業科技集團所對標的業務,絕大多數都屬于“新基建”序列中的核心位置。
公開資料顯示,聯想集團數據智能的歷史可追朔至2011年,并在2017年,明確提出智能化變革戰略,希望以智能化業務打開新市場以此來追趕席卷全球的數字化、智能化浪潮。
2017年,聯想集團連續成立5G云網融合事業部、數據智能事業部、商用物聯網事業部等部門,結合在智能物聯網終端、云計算、邊緣計算等領域的技術優勢,為行業、企業智能化轉型提供覆蓋端-邊-云-網-智全要素的技術、服務和綜合解決方案。”
“新基建”能否成為聯想集團持續增長的答案嗎?
2019年4月,聯想集團新財年誓師大會上,面對近5萬員工,楊元慶坦言,他一度非常擔心,聯想會像西西弗斯一樣,將巨石從山腳推到山頂后又滾落回山腳,企業的生命在無效又無望的勞作中慢慢消耗殆盡。
這可能是楊元慶第一次展露自己的焦慮。楊元慶在接受媒體專訪時承認:“過去幾年,是聯想的一個低谷。”
在這樣一個全新的智能時代,聯想集團會繞過PC和移動互聯時代走過的彎路,從容的面對挑戰與機遇么?
2020年后的聯想集團走出了低谷嗎?
楊元慶不知道,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答案。
(本文僅供參考,不構成投資建議,據此操作風險自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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