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丨熔財經,編輯丨白草
據艾瑞咨詢報告,2019年K12教育To B行業實際市場規模超130億元,2022年將接近200億元,未來隨著客戶滲透率和客單價的逐步提升,市場空間將突破千億。愛學習、好未來旗下的未來魔法校等頭部玩家,正在K12教育To B方面披荊斬棘。
然而,同為B端用戶的高校教育,貼著智能生活的各類產品和應用遠比K12教育高,卻很少有玩家做出了成績,今年依舊如此。對此,我們不妨從實際體驗者的角度觀察一二。
Double L,建筑院,大一新生
我高三時學校要求跑操,天天被折磨的不行,本以為到了大學就可以海闊憑魚躍,沒想到大學更狠,體育課需要天天樂跑!
9月份剛軍訓完的時候,學校就要求我們下載步道樂跑APP,當時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上體育課時老師說,全校統一規定,用樂跑記錄占體育成績20%的日常課外跑,我直接當場爆炸。
不同學校規則不同,我們學校規定一學期跑40次才拿得到課外跑的滿分,每日上限1次,單次跑步里程1.6~10km,配速要求3~9分鐘。也就是說,我要圍著400米的操場跑40天,每天至少跑4圈才行,要知道,我連去食堂吃飯都嫌遠……
但為了成績,沒辦法。然而,我很快發現,我像個傻子一樣用樂跑,很多人壓根沒用腳跑步,他們打開樂跑,騎著自行車、電動車打卡,甚至有人利用上課路上的搭公交車打卡,因為只要配速在規定時間內就算打卡成功。真的沒幾個人會自己認真去跑,像我這種天天堅持用腳跑步的傻瓜實在太少。
打卡滿40次后,我再也沒去過操場跑步,跟高中跑操對比,樂跑太水了,學校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手機里面有很多軟件,雨課堂、易班、學習通等等,基本上不怎么用。“雨課堂”我們老師剛上課時倒是點了一次到,要拿到老師現場給的密碼才能簽到,然后沒有第二次使用,其他院的老師好像不用這個軟件。現在學校又新出了一個工圖軟件,自研的,用于點到,但也沒啥實際作用。
就4款常用,樂跑用來打卡、ISmart用來英語跟讀、慕課用來聽選修課,還有交英語作文的批改網。批改網倒是挺不錯,寫完一篇作文提交后,系統馬上會給出分數,還能指出語法錯誤、怎么表達能更好,幫助很大。
圖片來源Double L
總之,跟高中的書紙筆、人工收作業比起來,大學的這些系統讓我感覺水的要死,沒有DDL我根本不會想著去寫作業,個人感覺老師來監管要好得多。
雨先生,土木院,大二
我們學校好像沒有什么軟件和系統來監管學生,公眾號上校園服務很多。真要說什么在線課堂軟件,疫情期間有過。
當時我們宅在家里,在可說話平臺TronClass暢課上課,平臺上可以發PPT、發作業、點名簽到、拍照上傳作業之類的,學生通過輸入數字密碼或者點擊簽到。體育課我們用的是Keep,把運動截圖、錄制視頻上傳到課群里,給老師提供打分參考。
本來體育老師不知道該怎么評分,有學生出主意用Keep,發現效果特別好,就逐漸全校流行了。因為Keep可以顯示運動者的心率、步幅、步頻,跑步作不了弊,格式也統一,這樣可以防止會點技術的同學去改動,相對公平一點。
平時的話,教室里有簽到的機器,刷校園卡或者微信掃碼簽到,組成平時分里的考勤成績,缺勤太多次分數就會低,對我們有一定約束作用。不過我們班堅持的很好,走進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卡簽到,已經成為了習慣,而且我們班對分數很看重。
如果我們學校真的有監管系統,我會受不了,到時候活得跟機器人樣的。大學就應該給學生時間,讓學生自由一點,允許我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們班集體上自習是因為我們學生自愿,老師和學校從沒這樣要求過。
我平時喜歡花時間去學習PS、PR,對于喜歡的東西,我自然有學習的動力。不太注重體育鍛煉,體測也能過,作業也是統一交給學習委員,很少直接交老師,這種傳統模式我覺得很方便,要是沒人在我耳邊念叨,誰還記得要交作業,早忘了。除非和成績掛上鉤,不然我一定拒絕教學管理系統。
學習是一件自覺的事情。一來,我習慣傳統方式了,要是突然改一下,真的適應不了;二來,我不喜歡強制。
CC君,社會學院,研二
監管這個詞,有一種束縛性,像是上位者對待下位者,如果在國外說,別人一定會說“Look!This is Chinese!學生沒有自由!”,用監督比較合適。我們學校很少有監督,頂多是交個作業、點個名,其他幾乎沒有,學生想干嘛干嘛。
至于逃課,難道不是學生的家常便飯嗎?我們老師一個學期才點2-3次名,一個學期卻有17節課,點名1次后,下一節課很大概率不會點名,我沒中過彩票。況且老師點名很隨機,點幾個同學認識一下或者回答問題,再者,第三周才確定選課,前兩周允許不來上課。
不過,逃課也得分情況,課堂階段、班級、課的類型都有不同。200多人的大課、無關緊要的思政課,會有很多人不來,專業課反而很少有人逃,一節專業課只有十幾個人或寥寥數人,很容易被發現,而且專業課節奏很緊湊,缺一次課,就是少了一節課的內容,下一節課跟不上的。
因此,據我了解,逃課的人不多,一節課有30個人,偶爾會有一個人逃課,有時候實在不想去上課了,我也會選擇逃一次課。交作業的話,我們有一個專門的托管平臺,用于交作業和布置作業,還有一些handout的發放,改作業講作業還是在線下,我很喜歡這種保守教育模式。
本科生有體育鍛煉的打卡,每個學生至少需要鍛煉30次,有配比和項目最低限額,比如跑步要10次,蛙跳要2次,每個項目都有老師盯著,按批次完成鍛煉和打卡。所以有時候鍛煉得排隊,不然打不上卡。
對于運動場地的利用,我們學校確實做的更加充分,沒有場地閑置。而且我覺得,人工監督會讓管理更加靈活,更人性化,比如某個女生跑著跑著覺得身體不舒服,老師會理解,打卡給過,機器就會很冰冷,特別是出現突發事故時,老師一定得在場。
完全解放老師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做不到。
易老師,機電院,本科生實驗室老師
以前我讀研究生時,大家是傳統師徒關系,相處很愉快。一個老師就幾個研究生,大家吃飯睡覺都喜歡一塊,有空會一起打打球、爬爬山、釣釣魚。現在科研任務重了,而且老師要帶十幾個研究生,關系有點像老板管員工,比較壓抑,不少師弟也稱呼老師為老板。
提到學生管理,就得說說我們學校早就有的教學監管系統,疫情期間為了方便師生上課特地啟動了。老師可以在上面上課,發一發教學視頻、PPT,統計分數比較方便,學生交作業也比較方便,僅此而已,疫情之后學校就把系統關了。
因為學生們其實不大喜歡有什么監管,也沒人喜歡監管。以前沒有這種現代化手段,現在有了,社會上每人能分到一個攝像頭,系統可以監管很多人,通過算力、硬件不但可以識別圖片、人臉,也能監管聲音,但事實上,老師不愿意管這么多。
像我所在的本科生實驗室,有打卡機,卻很少有人打卡,其他實驗室同樣如此。因為沒有老師想管的這么死,先不說學生愿不愿意,老師本來就忙科研,搞這么多名堂自找煩惱嘛。除非是要完成一個任務或者檢查學習情況,老師會特意召齊小組開個會,而且大家本來也都在同一棟樓里,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弄個系統監管會把關系搞得很生硬。
老師是通過科研任務、底線設置來跟學生達成約定,實現管理的。比如大家提前做個中秋計劃,什么時間要做什么、交什么東西,統統按照計劃流程走,而且,搞科研不是一個很明確的事情,可能會耽誤上一段時間。
這時候底線的重要性就出來了,比如本科生要畢業,四六級要過,科研任務要結題要達到分數,學分要修滿。達到了底線要求,畢業論文沒達標其實也行。
黑鳥,新聞院,往屆生
上學時候,學校里還真搞過一些黑科技,剛開始都整的挺興奮,眨幾次眼后,無人問津。
我大一上英語視聽說時,第一次看到全電腦教室,感覺特別高級,老師講桌屏幕監控著所有課桌,小動作、悄悄話都能發現。然而,當我們戴上耳機上課,除了嗡嗡聲,只有老師細若蚊鳴的說話聲。都在教室里,不面對面溝通,卻隔著機器艱難對話,何必呢?后來,即使英語考試需要錄音學生對話,老師也只是用紙筆和耳朵評分,如果用機器,一天都考不完,時間都會耗在整明白機器上。
大二下,當時學生缺課問題很嚴重,學校就給每個教室安裝了兩臺智能屏打卡機,有人臉簽到、刷卡簽到等功能。一開始,我們都規規矩矩的拍臉、刷校園卡,可是第二天發現只要刷校園卡就能打卡成功時,我們才思泉涌:把攝像頭堵住,一個人刷一個寢室的卡;讓早到的同學捎上自己的校園卡,自己再睡1小時。
大四時候,2018年的10月份,學校自研并上線了圖書館座位預約大系統,用以解決幾年來甚囂塵上的圖書館占座事件,每一層的中央電梯處有一臺智能屏機器,所有桌子都貼了序號,先得通過公眾號預約才能有座位,臨時離開也要在機器上登記。
開始時大家都規規矩矩的,智能屏上天天顯示滿座,一個月后,星星點點的預約座位,大家還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先到者先得,在程序上預約、登記,實在太麻煩。就算是考研的我,每天必到圖書館,也還是自己搶座位,一是嫌系統麻煩,二是別人已經坐在座位上了,就算沒預約,還能趕別人走?
校方自研的這些黑科技,初衷都是為了解決現實問題,但是一落地,實際操作起來,馬上就壞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我覺得造成反差的最大原因,可能是學校沒有做過深度調查和實質性了解,做系統先斬后奏,不知道學生們到底需要什么,最后效果就浮于表面,長時間的努力、投入,只能付諸流水。
通過上面五個采訪,我們不難看出以下兩點:高校市場一片藍海,不管校方有無自研系統,智能技術在教學上滲透率高低與否,效果都不怎么明顯,還處于不成熟階段,To B教育企業有很大發展空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大學生們很抗拒強制性的監管,抓系統漏洞的手段層出不窮,但批改網、主動用Keep、作業托管平臺的成功,證明智能技術的服務功能,比監管功能更受歡迎。
圖片來源艾瑞咨詢
回顧數十年的探索與發展,教育To B行業在產品形態上先后經歷過出版和硬件潮、品牌加盟和電子內容潮、管理系統和教育SAAS潮,直到現在的課堂解決方案潮,但產品及模式仍處于探索期。
企業們主要關注學校整體系統的建設、教學的監管,過度依仗技術,不斷減少人力,較少關注學生和老師的實際需求,使得智能技術搭建起來的校園基建,像是圍欄、大壩,隔開教學中的師生關系,將學校變成人才制造工廠,而不是知識的樂園,這或許是教育To B長期難有重大突破的一個原因。
畢竟To B的最終服務對象還是C端用戶,只有人最懂人,老師才最懂學生,而不是冰冷的機器、數據和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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