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鉛筆道記者 劉小倩
經歷4個月的休眠期,再也熬不住,第一批教培機構提前開始了“游擊式”復工。另一方面,放羊4個月后,家長們紛紛復工,無心再照顧自家的吞金獸們,迫不及待要把他們送入“羊圈”了。
深圳一家戶外營地教育公司,直接把小朋友帶到公園上起了戶外課。為了安全起見,每個班的人數直接削減一半。與他們相鄰的,還有公園里帶著孩子們畫畫的、學吉他的、練輪滑的老師們。
北京一家預付費模式的早教機構也等不及正式的復課通知了,已經開始邀請年前付費的小會員們到郊外或者公園上戶外課,帶孩子們跳跳舞、唱唱歌、做做游戲,一節戶外課可以消兩節正式課的課時。
早在4月底,一位培訓機構的數學老師就被所就職機構通知線下“復課”了。不能到培訓班去上課,他就只能整日在居民區內“打游擊戰”。20多平米房子,可以給10個孩子上課。對于合規性問題,他坦言,“被監管了再說唄。”
除了想方設法線下復工的,還有一部分線下教育機構直接轉型線上。有的全員All in 線上業務;有的甚至轉型為孵化網紅教育達人的MCN機構。
而對于那些既無法在戶外上課,也無法線上上課的教育機構,有的則通過推出一些免費線上課程;有的推出只有正課1/10價格的特價課程包,一是維持付費用戶的熱度,二是為了拉新,吸引更多的目標用戶,為未來的復課做準備。
隨著疫情的緩解,存活下來的線下教育從業者們,一面在想方設法復工自救,一面也在等待著疫情過后的新機遇。
然而,有長期關注教育行業的投資人卻認為,線下教育行業很難在短期內出現“報復性上課”。有些機構會已經永遠“消失”于疫情,而那些活下來還需要等待行業整體復蘇的那一天。
注:本文內容主要來自鉛筆道記者采訪和網絡公開信息,論據難免偏頗,不存在刻意誤導。
公園內、居民樓里 開課了
有人說,線下教育培訓機構會是最后一個復工的行業,畢竟誰都不敢輕易拿孩子的安全開玩笑。
5月以來,隨著疫情的相對穩定,10多個省市的教育部門已經原則上同意校外培訓機構在經過相關部門驗收后逐步恢復線下教學活動,各地的線下教育創業者們也開始蠢蠢欲動,想著法兒的復工復課。
“直接對半砍吧,以前一個班招收15人,現在只敢招8個。”雖然還沒有收到相關部門允許復課的正式通知,但是深圳的一位線下教育行業創業者李超(化名)已經等不起了,她開始悄悄地行動了起來。
李超的公司成立于2018年,主要為3-12歲中產家庭提供優質的戶外課程和營地教育類產品。本來。本來公司一年營收能達近1500萬,但一場疫情,不僅打斷了公司的發展節奏,還讓公司幾乎處于停擺狀態。
“疫情期間,我們也順勢做了大量嘗試,讓老師去線上做短視頻、直播等。”但李超感覺所做的這一切效果甚微。事后,她反思過,公司之前一直注重線下業務,線上基因不足,無法展現出優勢,戶外課程的線上交付效果也不好,很難產生營收。
這個月,隨著疫情的相對穩定,她嘗試采取OMO模式來調整企業的經營策略,只是將一些知識類、準備類的課程放在了線上,然后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到線下來。
既然營地教育多發生在戶外,主要圍繞水、火、食物、救援和庇護所等要素來設計課程,讓孩子們在戶外課程中既能愉快地玩耍,又能學習到相關知識,因此,她想到了利用城市中的公園資源開展課程。
目前,她的營地教育課選擇在深圳的幾個公園中進行。每周上課人數在200人左右,學員基本都來自疫情前的存量。“因為我們不收定金,按次收費,現金流還不錯。”
像這樣把孩子帶到公園或者郊外上課的線下教育機構還有很多。在北京,一家連鎖雙語早教機構的課程顧問最近也在忙著宣傳他們的戶外早教課程,帶孩子到戶外做游戲、唱唱歌之類。
因為早教機構一般都是預付費模式,但是交付存在很強的周期性,很多孩子如果這個階段無法上課,升入幼兒園之后就不再需要早教課程,家長就會選擇退費。所以,如何讓家長快速消課,成為很多早教機構當前迫切解決的問題。
“一堂戶外課可以消兩個課時。”課程顧問介紹,雖然戶外課不能滿足所有課程的教學需求,也只有不到一半的學員選擇報名,但是對于緩解學員家長退課,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早教和素質教育已經開始線下復課,應試教育自然也不會落下。
張琛是一家十八線小城市的數學老師,他感受到的復工潮要遠遠早于李超。4月底,他就“偷偷”復工了。找他的是一家培訓機構,主要在學校附近的居民樓中上課。20平米的臥室內容納了10多位學生。
學生是愿意來的,在家待了太久,終于可以出來上課玩耍;老師是愿意復工的,不上班意味著現金流的斷裂,但日常還是要支出等待著他;家長是愿意的,在家教孩子寫了4個月作業,徹底要崩潰了,希望盡快將孩子送出去。
至于合規性問題,他坦言,“被監管了再說唄!”
線下機構開線上課、孵化教育網紅
整體上來說,線下教培機構不管如何復工,總是與疫情的時間節點息息相關。但如果想更早地復工,大多數人還是選擇轉型線上。
“運動寶貝”是一家成立12年的線下早幼教集團,大年三十開始,CEO陳蕓就決定全員All in “同伴貝寶”這個線上業務。
陳蕓介紹,同伴貝寶主要針對0~36個月的寶寶,產品包括同伴貝寶盒子和同伴貝寶App,同伴貝寶盒子是包含玩教具、繪本的家庭早教實物。“疫情迫使家長只能在家照顧孩子,在家長不知道和寶寶玩什么、學什么、看什么的時候,成體系的家庭早教產品能夠契合家長們的需求。”
因此,大年初二,公司部分員工實行線上辦公。“以前只是一個團隊在做,現在成了整個集團把其他線下業務都停掉,All in進來一起做。”陳蕓表示。一個月內,運動寶貝的線上用戶破10萬,全國80%的線下中心已開展線上業務,甚至有中心半個月后營收近40萬,甚至超過此前線下一個月的營收。
身處疫情中心地武漢的童豆小鎮,也直接選擇停滯線下業務,轉型線上。此前,公司的主要重心放在素質教育課程研發和綜合體運營上,現在,為了提前復工,他打造了一個網紅教育達人的MCN機構,
“原因是所有的線上機構本身活得就不是特別好。絕大多數的線上機構,獲客成本依然很高,交付成本也很高,然后再加上運營成本,可以稱之為三高的商業模型,這種模型很難有盈利的公司。”他認為,線上機構本身就過得不舒服,同時,線下超過10萬家教育培訓機構又全部都開始做網課。而線下教育機構的資金積累和經驗積累,很難打造出一個亮眼的網課。
于是,今年2月,他就開始復工,帶領團隊在抖音做短視頻和直播。臧小磊主要做分IP獨立垂直賬號內容矩陣,即用戶如果對家庭教育、口才、邏輯、英語、美術、感統、體能等感到焦慮,,就可以分別搜到相應的賬號去關注。
這幾個月,臧小磊已經摸索出了一套成熟體系,他把這個體系稱為公司的“42章經”和“六脈神劍”。當公司簽約達人后,從最初的建立粉絲、定位、做內容、拍攝等到后期實時同步調整。通過這套打法,臧小磊已經培訓了100多人。他的目標是在接下來的三個月當中,孵化1000人。
難熬的等待期
不是所有的線下教育機構都如運動寶貝和童豆小鎮一樣,找到了線上發展的路徑,也不是所有的機構都能在公園里、居民樓里就能復課,更多的機構還是只能采取一些“緩兵之計”,降低損失。
年前,北京的劉靜給孩子報了一家連鎖少兒英語機構的線下課程,本來打算年后開課,但因為疫情,開課時間已經延后了3個多月。上個月,機構在公眾號上做起了繪本課,免費讓會員學習。這個月,每周又推出了一節30分鐘的在線課,還是會員免費。
“感覺機構只是為了維持一個會員的關注熱度吧,擔心大家退費。雖然學費已經交了,但是正式的合同還沒有簽訂,家長們隨時退費都有可能。”劉靜表示。
家住重慶的陳菲最近也接到之前咨詢過的一家藝術課程機構的電話。對方表示,機構最近推出了199元的“優惠課程包”,數量有限,包含了10節60分鐘的舞蹈正課,相當于一節課20塊錢,但是要等到正式允許復課之后才能上課。
陳菲了解到,這家機構過去的舞蹈課程,一年收費是8000多,50多個課時,一節課程平均也要150元左右。“這樣看來,199元10節的課程真的很便宜了。也算是教育機構在為未來的復課做努力吧,還能增加一些收入。”
雖然各地基本都明確了學齡前兒童的復課時間,甚至也已經同意符合條件的幼兒園在6月復課。但是對于線下教育機構,尤其是在很多人口眾多的一二線城市,線下教培機構的復活或許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
可現狀卻是,線下教育機構們等不及了。在現實生活中,還有很多像李超的營地教育、張琛的教培機構,及童豆小鎮和運動寶貝這樣的公司,他們在疫情期間承擔著房租、人力成本等,營收卻收到嚴重影響,他們必然得想盡辦法,用各種手段花式復工。
疫情結束之后,這批“游擊戰玩家”開始從幕后轉向臺前,但那時留給他們的機會還有多少,線下教育行業也會迎來“報復性上課”嗎?
一位長期關注教育行業的投資人李智告訴鉛筆道,在教育方面,這種報復性消費的可能性非常小。
首先,要考慮家長手上的閑置流動資金;其次,疫情期間,在線教育基本上席卷了大部分學生的生活,用戶習慣已經被養成,在線教育的便捷性是線下機構無法取代的,學生拋棄線上選擇線下的概率究竟有多大也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此外,疫情期間,線下教培機構跑路的也不少,這會加大用戶家長對線下機構的不信任,從而在內心產生排斥。
不管未來怎樣,相信只要有一絲機會,那些活下來的線下教培機構,還會默默努力著,等待疫情結束,等待行業徹底放開復工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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