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整理自微信公眾號「中國紀錄片研究中心」（ID：cdrc001），作者陳朵兒。

VR是否會顛覆紀錄片的創作？VR會怎樣拓寬紀錄片的邊界？VR將如何影響紀錄片的真實？當VR遇上紀錄片，我們不得不再三審視這些問題。

以下為正文，Enjoy~”

什么是VR紀錄片

1984年，美國VPL公司創始人Jaron Lanier首次提出VR的概念。VR是Virtual Reality的縮寫，即虛擬現實技術，又稱靈境技術。從字面上可將其理解為虛擬和現實相互結合。從理論上講，虛擬現實技術囊括計算機、電子信息、仿真技術于一體，是一種可以創建和體驗虛擬世界的計算機仿真系統，它利用計算機模擬虛擬環境從而給人以環境沉浸感。VR技術開創了一個全新的媒介時代，它憑借沉浸性、交互性、多感知性、構想性以及自主性等特征，在影視業被廣泛應用。隨后，VR與紀錄片的結合也就水到渠成。

VR影院

對于VR紀錄片，目前尚無準確的定義。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是紀錄片的一種新形態，保留了取材于真實生活的紀錄片特質，并融入了VR技術作為影像表現手段。VR的技術特性與紀錄片的本體特征有著天然的契合，觀眾佩戴VR設備，在極致的沉浸體驗和強烈的在場感受中，增強對真實的認知。VR的興起無疑為傳統紀錄片行業帶來了發展新動能。近年來，國內外大批創作者都紛紛投身VR紀錄片領域。

各式VR眼鏡

國內外VR紀錄片差異何在

截然不同的理論支撐致使國內和國外的VR紀錄片在創作實踐上呈現出明顯差異。2012年，史上第一部VR紀錄片《饑餓的洛杉磯》（Hunger in Los Angeles）在圣丹斯電影節上亮相。該片通過CGI（Computer-generated Imagery，電腦三維動畫）的方式再現了洛杉磯街頭排隊領取救濟糧的場景。CGI應用于VR紀錄片誕生之初，說明國外的VR紀錄片創作承襲了動畫紀錄片的理念傳統。CGI技術將實現觀眾空間位置的移動、觀看視點的改變，消融觀眾與影像之間的界限，達到一種深度交互。

CGI在電影中的應用

國內VR紀錄片起步稍晚。2015年10月，財新傳媒在第四屆兒童與反貧困大會上發布中國首部VR紀錄片《山村里的幼兒園》。該片通過一位山村幼兒園教師的口述，讓觀眾全景式地感受山村留守兒童的生活環境和教育條件。國內VR紀錄片從一開始強調的就是360度全景拍攝。因此大部分作品是由360度全景攝像機拍攝而成，聚焦人文自然題材，注重對傳統框式構圖的突破，以尋求奇觀式的全新視覺體驗。

《山村里的幼兒園》截圖

理論指導實踐，國內外VR紀錄片差異的形成始于有關動畫紀錄片的學界爭論。2008年，阿里·福爾曼導演的《和巴什爾跳華爾滋》拉開了動畫紀錄片的序幕，引發了學術界的激烈爭論。很多國內學者對于這一紀錄樣態持批判態度，認為這是對紀錄片本體真實的新挑戰。因此，在技術滯后和反對聲音的雙重作用下，國內VR紀錄片的后續發展偏保守，僅實現了全景式虛擬場景的搭建，缺乏全方位的交互式體驗。而國外VR紀錄片則陸續開始更為大膽的嘗試，從CG動畫走向CGI一體化制作，開創“VＲ+CGI”紀錄片新局面。

《和巴什爾跳華爾滋》海報

紀錄真實的邊界在哪里

自紀錄片誕生起，真實和虛構這兩個看似對立的元素就從未涇渭分明過。從弗拉哈迪“再現”的真實到格里爾遜“對現實的創造性處理”；從維爾托夫的“電影眼睛派”到“直接電影”倡導的“墻上的蒼蠅”創作理念；從“真實電影”對創作主體性的強調到“新紀錄電影”對純客觀真實的進一步質疑，紀錄觀念的每一次革新，其實都是真實與虛構之間的角力，但這場較量不會有勝負之分。

無論是國外的CGI情境建構還是國內的360度全景再現，VR紀錄片不斷在各個感官層面進行極具顛覆性的探索。隨著VR技術的完善，紀錄片真實的邊界將會進一步被拓寬。VR的“3I”特性可能會帶來紀錄真實的三種轉變。一是沉浸性（Immersion）帶來敘事上的客觀真實向主觀真實的轉變；二是交互性（Interaction）帶來觀看上旁觀真實向參與真實的轉變；三是構想性（Imagination）帶來認知上固有真實向創造真實的轉變。正所謂藝無定法，紀錄片從來不會受困于“應當如此”的桎梏，而VR這類新技術會牽引紀錄片走上“可能如此”的多元發展之路。也許在不遠的將來，真實沒有邊界，紀錄無限可能。

沉浸在VR體驗中的人們

如今，隨著5G商用叩關，VR終將照進現實。雖然在VR與紀錄片的碰撞中，激起了層層有關紀錄真實邊界的漣漪，但我們仍應以發展的眼光看待新興事物。根據艾瑞咨詢的相關研究報告，2016 年，中國VR市場消費級內容只占7.7%，到2021年，消費級內容的市場占比預計將增長至35.3%；在虛擬現實（VR）視頻用戶的內容偏好中，偏好VR紀錄片的用戶占 30%。VR紀錄片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