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兩天前,WeWork正式發布聲明:將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正式撤回招股說明書,推遲公司IPO。這個曾經耀眼的超級獨角獸最終沒能如愿地站上敲鐘舞臺。
中止IPO,是WeWork背后以軟銀為代表的投資方的決定。自從踏上IPO之路,WeWork 的估值一降再降,從最高的470億美元直線下調至100億到150億美元,跌了近三分之二。這個估值,一旦上市無疑會令絕大數投資方虧得血本無歸。
此前,WeWork聯合創始人、首席執行官Adam Neumann堅持要上市,遭到了孫正義的反對,為此不惜罷免CEO來阻止上市。據外媒報道,孫正義的盟友還有風投公司Benchmark的Bruce Dunlevie和中國PE公司弘毅投資董事長趙令歡。一周前,Adam Neumann宣布將辭職。
顯然,WeWork的上市遭遇,給全球創投行業敲響了一記警鐘。
被迫撤回招股書
超級獨角獸上市風波始末
原定于本周一啟動IPO路演并沒有如期進行,沒想到最終等來的是WeWork直接撤回了上市的申請。
美國時間9月30日, WeWork發布聲明稱,將向SEC正式撤回招股說明書,并推遲公司IPO。
對此,WeWork聯席首席執行官阿蒂·明森(Artie Minson)和Sebastian Gunningham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我們決定推遲IPO以專注于核心業務,其基本面仍很強勁。我們非常想要讓WeWork作為一家上市公司來進行運營,并期待著能在未來重訪公開股票市場。”話雖如此,但仍然難掩背后的尷尬與無奈。
今年8月14日,WeWork正式對外宣布將準備進行IPO,然而不到兩個月,WeWork的IPO之路就匆匆結束。曾被奉為全美第二大估值的獨角獸公司,WeWork如今的尷尬境地令人唏噓。
據報道,WeWork之所以停止IPO,是因為其外部投資方不斷施壓,其中主要是來自軟銀的壓力。因為隨著估值一路下滑,WeWork現有估值僅為100-120億美元左右,年初時估值為470億美元,相比年初縮水了三分之二。
伯恩斯坦分析師指出,平均來看,軟銀持有WeWork股票的成本為240億美元。如果該公司以100億美元的估值上市,軟銀持有的股份將承擔大約60%的賬面損失。顯然,這是以軟銀為首的投資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但在IPO的態度上,WeWork聯合創始人Adam Neumann并沒有和投資方站在同一立場上。此前軟銀就已經敦促Adam Neumann撤回上市申請,但遭到了反對,他寧愿在估值遭大幅下調之后仍然堅持上市。
無奈之下,軟銀只好選擇聯合其他投資方對Adam Neumann進行“逼宮”。據報道, 在WeWork母公司We Company 召開的由7人組成的董事會會議上,為了逼迫諾伊曼辭職,軟銀設法爭取到了多數人的支持。這其中就包括來自中國的投資方弘毅投資董事長趙令歡。
巨額投資—估值暴漲—上市
軟銀才是WeWork泡沫的始作俑者?
最終,這場較量孫正義贏了。
美國時間9月25日,Adam Neumann宣布他將辭去首席執行官一職,并放棄部分表決權。他在聲明中表示,“近幾周來,針對我的審查已經成為一種重大的干擾,我已經認為辭去首席執行官一職符合公司的最佳利益。”
不僅如此,WeWork針對諾依曼核心圈子的管理層也進行了一輪清洗。
調整中,公司副董事長邁克爾·格羅斯(Michael Gross)和房地產投資部門聯合負責人溫迪·希爾維斯坦(Wendy Silverstein)也已離職。而諾依曼的妻子麗貝卡也宣布離職,她是WeWork的聯合創始人以及首席品牌和影響力官。
甚至,WeWork日本CEO也進行了更換。10月3日,前董事總經理Kazuyuki Sasaki接替了接替自2017年WeWork日本成立以來一直擔任負責人的克里斯·希爾(Chris Hill)。
此時,軟銀對于Adam Neumann的態度與剛投資的時候已經大相徑庭。
時間回到2017年,軟銀剛剛組建愿景基金。孫正義和Adam Neumann第一次見面時這樣對他說道 “在戰斗中,瘋狂比聰明更好。”他覺得WeWork還不夠“瘋狂”,他認為WeWork的估值可以值“幾千億美金”。
隨后,孫正義向WeWork注資44億,但前提是:WeWork不能僅僅是一個租借辦公桌給獨立會計師和小公司的生意。他告訴Adam Neumann:讓WeWork“比原來計劃的大10倍”。
當然,在瘋狂的擴張下,成立9年時間里WeWork取得的成就令人咋舌:在全球已經涉足29個國家,111個城市,總共528個WeWork大樓。而且,計劃立即進入另外44個城市,最終定位全球280個城市。
不得不說,WeWork的瘋狂擴張的一部分因素來自于軟銀。不管是Uber還是OYO,在盈利遙遙無期的情況下,燒錢、價格戰、搶占市場、估值暴漲、上市成了軟銀系創業公司近乎一致的發展路徑。這也是其他投資者們難以認可WeWork高達470億估值的根本所在。
隨著IPO取消,WeWork將損失至少90億美元新資金注入。招股書披露,WeWork已獲得美國大型銀團提供的60億美元信貸額度,前提條件是通過IPO上市至少融資30億美元。據報道,WeWork本已經將這筆巨款計入公司激進全球擴張的戰略。如今IPO遙遙無期,很可能將WeWork的處境推至破產邊緣。
當然,面對這樣的情況,軟銀更焦慮。《洛杉磯時報》稱,軟銀正在考慮對WeWork額外提供10億美元或更多的資金。而在此前,軟銀已經許諾了WeWork 15億美元的融資。也就是說未來軟銀仍將會向WeWork 進行至少25億美元的投資。這意味著,軟銀還要在WeWork身上燒更多的錢。
神話破滅
獨角獸VS超級基金,兩敗俱傷
WeWork的風波給創投行業敲了一記警鐘。
“一二級市場估值倒掛,越來越沖擊現有的VC市場定價模型,創業型公司在融資時盲目追求高估值將帶來不可預測的后續融資風險。”一位FA分析人士表示。
事實上,今年在美國上市的獨角獸們都不太好過。美國兩大網約車巨頭Lyft、Uber在美國股市上市,自上市到9月初,股價都已經跌去了1/3,這被認為是,“典型的一、二級市場估值倒掛造成的估值下降”。
2019年“獨角獸之王”IPO的失利,給獨角獸們的上市增加了不確定性。作為獨角獸的收割者,超級基金們的“神話”也一同破滅。
除了前途不明的WeWork之外,作為軟銀愿景基金的第一筆重大投資,Uber上市后也表現不佳,9月更是創下了30.7美元的歷史最低價位,最初發行價是45美元。
根據Uber上市招股書所披露,軟銀在2017年11月聯合其他財團,參與到Uber G-1輪融資中,投資額度在10-13億美元之間,投資價格為每股48.77美元,同時,軟銀向Uber當時現存股東和員工提出每股32.97美元的收購意向。
有投資人算了一筆賬,作為Uber最大的股東,軟銀旗下愿景基金目前已經面臨超過6億美元投資損失。Uber的最新市值為561億美元,而此前,其在一級市場的估值曾達到720億美元。
目前,軟銀共成立兩期愿景基金。成立兩年來,愿景基金一期共投資了ARM、Uber、滴滴出行、今日頭條、WeWork、Cruise等超70家世界知名公司,涵蓋大出行、金融科技和醫療健康等多個領域。按照軟銀集團在2019年6月披露的決算數據,軟銀愿景基金一期累計投資已達71筆、投資金額達642億美元,投資回報率為62%。
愿景基金的多個獨角獸投資項目出現問題,讓業內對這支基金的發展前景開始產生懷疑。“創投要做最聰明的錢,而不是錢多人傻,類似超級基金是走不遠的。”一位PE投資人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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