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一款名為ZAO的換臉App突然瘋狂刷屏。朋友圈、微博、知乎等一系列社交平臺上，到處都是用這款AI換臉App制作出來的視頻和表情包。

簡單來說，用戶只要下載安裝ZAO并登錄，上傳一張照片，就能把平臺提供的各種短視頻里明星們的臉替換成自己的。這些明星有周潤發、小李子、陳冠希等一大票人。只是，由于使用的人太多，服務器一度被擠爆了。

從效果來說，的確非常逼真，可以說是以假亂真，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破綻。在感慨AI技術神奇之余，我們瞬間就能理解ZAO為什么一夜爆紅了。

可能會有人好奇，ZAO是如何實現一鍵換臉的，以及AI換臉技術的出現和普及是福還是禍。

AI換臉其實不算是新技術

ZAO的瞬間爆紅，一下子引起了大家對AI換臉技術的關注。實際上，這并是一項剛剛出爐的新技術，幾年前就已經在海外出現。這種AI換臉被稱之為“Deepfakes”，即“deep learning（深度學習）”和“fake（偽造）”的混合詞，指通過AI技術實現人體圖像合成。

Deepfakes技術最早源于一個谷歌大神創建的AI模型，此后逐漸被發揚光大。去年年初開始，這個項目宣布開源。通過這項工具，普通人也能經過簡單的操作，制作出以假亂真的AI換臉視頻。

Deepfakes的基本原理是把某一個人的多張照片輸入到模型中，AI會進行深度學習，從而掌握識別此人人像的能力。AI同時也對視頻中原有的人像進行學習識別，最后實現完全替換。

（圖源：KDnuggets）

實際上，在AI技術出現之前，電影行業中就已經有換臉技術。不過，那個時候需要靠后期人員一幀一幀的辛苦摳圖，實現的場景也比較簡單。

1994年的電影《阿甘正傳》中，主人公阿甘就被強行植入到了各種真實歷史照片或視頻中，觀影過程中也毫無違和感。為此，這部電影還拿到了1995年的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獎。

目前，ZAO并沒有透露是否采用了Deepfakes的開源模型。從這款App的使用步驟來看，AI換臉的數據計算處理是放在云端服務器中進行的，整個過程消耗的時間很短。ZAO很可能是用了自家優化版的AI模型和技術。

順便多說一句，ZAO的開發商為海南喵咖網絡科技的全資子公司，兩位控股者都是陌陌的聯合創始人。所以，說ZAO產品的背后是陌陌，其實也不為過。ZAO使用的AI換臉技術，可能就是陌陌研發的。

明星一年能拍3000部電影了？

就現在來看，ZAO可以滿足很多人圓一把明星夢的愿望。AI換臉的功能，本是觀眾的用戶可以讓自己成功“入戲”，這種新奇感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但如果僅僅把AI換臉當成一個在朋友圈曬小視頻的工具，那就未免太小看它的威力了。我們如果把目光放得更加長遠點，就能發現AI換臉技術更有更加廣闊的前景。

首先，AI換臉可以延伸到影視行業。明星和當紅演員可以“參演”更加多得多的影視作品，過去來說，一位明星即使檔期排滿、全面無休，每年能出的作品也是有上限的。即便是劉德華這樣的巨星，出道三十余年，拍攝的電影也不過百余部。

但如果，AI換臉在影視制作中能夠普及的話，影視演員只要把自己的肖像權出售出去，得到授權的影視公司就能在沒有真人參演的情況下，制作出一系列的相關作品，明星們的IP價值就能最大化。

甚至，如果AI換臉技術運用得當的話，在影視作品中還能讓已經過世的影視明星重新“復活”。2010-2011年的湖南衛視跨年晚會上，節目組運用3D全息投影技術讓已經過世的鄧麗君重現風采。如果用上AI換臉的話，這個場面估計會更震撼。

其次，游戲體驗、廣告投放將能變得更加個性化。舉個例子，游戲中，通過AI換臉技術，可以把游戲人物換成玩家自己的臉，自然就更有參與感。不管是互聯網上的視頻廣告，還是月臺上的廣告牌，都能結合內容，讓觀眾“入戲”，也就更加有代入感。

一鍵換臉很神奇，但隱憂也存在

當很多人都沉溺在ZAO的神奇效果中備感欣喜時，也有不少人對AI換臉的隱私安全問題產生了質疑和擔憂。

當紅女星被迫“下?！?/strong>

Deepfakes在海外迅速被大眾所了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不懷好意的人濫用。AI換臉技術的普及，催生出了大量虛假AI色情視頻。這些小電影中的主角，被替換成了好萊塢的知名女星，“神奇女俠”、斯嘉麗、艾瑪等人紛紛中招。

盡管在輿論壓力之下，Reddit、Facebook等網站和社交平臺都已經屏蔽了包含明星的AI換臉視頻以及發布者的ID，但潘多拉魔盒一旦被打開，便很難再關上了。甚至已經有Fakeapp這種傻瓜式的操作軟件，只要一臺Windows電腦加上一塊英偉達的中高端顯卡，便能實現AI換臉功能。

實際上，由于技術門檻的降低，色情AI換臉、虛假AI視頻相關的灰黑產已經在悄然發展。據智東西報道稱，國內已經有商家在利用AI換臉技術來制作女星換臉色情視頻，而且提供定制化服務。我們在部分電商平臺上搜索時，的確發現了這類黑產服務。

ZAO在攫取你的肖像權？

當然，ZAO不存在這些問題，作為一款面向大眾的應用，它做了很多改進和防范措施。

首先，ZAO上進行AI換臉的視頻是平臺已經準備好的，并不能自定義，從源頭上就切斷了虛假AI不雅視頻產生的可能性。

其次，用戶上傳用于換臉的照片，系統會進行檢測，目前不支持公眾人物圖像。用戶本人之外的照片，也只能用10次。這項措施減大大少了AI換臉可能帶來的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很多人對ZAO的質疑主要還是集中在用戶協議中的部分條款，用戶在ZAO中發布的換臉視頻不能撤銷、并且官方有權永久免費使用。不過，截止到這篇文章發布前，我們發現，ZAO的用戶協議中已經刪去了不能撤銷的說法，用戶可以自行刪除已經上傳或發布的視頻。

至于ZAO上存在的隱私和安全問題，不會比其他產品更加嚴重。在AI和大數據時代，網站、智能音箱、智能助理等各類軟硬件產品，都在時刻收集大量聲音、頭像等用戶信息。只要這些數據不被濫用，并且能真正用在改善用戶體驗上，就不算是大問題。這方面，ZAO并沒有帶來新的問題。

可以預見的是，在ZAO的推波助瀾下，會有更加多的國內廠商投入到對AI換臉技術的研發中，可能還會推出類似的產品。國內科技行業中，只要有一定規模的廠商，基本都有布局AI，而AI換臉正是當前展示AI魔力的最好武器。

現在已經有消息稱，大批ZAO的復制品已經在準備發布，App Store中已經能看到類似的山寨產品。

幾乎所有的技術都具有兩面性，每項新技術的出現，也都難免被質疑。AI換臉自然也是一把雙刃劍，利用得好，它可以成為影視、媒體、廣告、游戲等各個行業的福音，還能給用戶帶來更好、更新鮮的體驗；如果誤入歧途，則可能會出現肖像權被侵犯、虛假視頻泛濫等問題。

但不管怎么說，從科技發展史來看，技術前進的腳步是不會停止的，AI換臉技術必將取代以往的低效摳圖換臉。至于它存在或可能帶來的問題，隨著法律法規的完善，會在用戶、廠商、市場之間的相互博弈中，逐漸被解決。對AI換臉，不妨樂觀點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