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張遠

AI技術“平民化”的速度正在不斷加快，就在“楊冪變臉黃蓉”火爆全網半年之后，這個“潘多拉魔盒”已經來到了每一個人手中。?

幾乎一夜之間，朋友圈被一款AI換臉App刷屏，人們紛紛曬出自己換臉后的短視頻，堪稱史上最大規模的“戲精大爆發”。

AI換臉也同時登上了微信、微博的熱搜榜，風頭一時無二。而這款名為ZAO的App 昨日才開始大范圍公測。?

AI換臉為何會一夜爆火？

隨時隨地“變臉”任意一個影視人物，這樣的誘惑幾乎沒有人可以抵擋。只需要上傳一張自己的面部照片，就可以在他人提供的視頻素材中進行直接替換，且呈現的效果相當自然。

雖然由于計算能力的限制，ZAO的換臉效果還無法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但普通用戶自娛自樂已綽綽有余。?短短數小時內，ZAO已經快被洶涌而來的網友“玩壞了”。

昨天晚上，ZAO官方助手發布微博稱，這個月花700萬租的服務器，今晚已經消耗1/3。從今天凌晨開始，ZAO因為服務器的滿負荷，已經出現了大規模擁堵，已經無法響應海量用戶的“換臉”需求。

?ZAO之所以創造了有史以來最快爆紅記錄，是因為它不同于Animoji、實時染發等AR特效，而是更像一種VR特效，打開了普通用戶在無數個平行世界中“真人穿梭”的大門。?

從之前臉萌、ZEPETO等畫臉、捏臉應用的刷屏，就能看出用戶對于創造一個自己形象的虛擬人物，實現自我的“avatar化”是多么興趣盎然。?

只是捏出一個卡通臉型就足以讓用戶興奮到四處分享，如今通過”換臉術“，用戶可以隨時帶入任何影視劇情中，滿足自己的明星夢，一夜之間全網引爆也就不足為奇了。?

“全民換臉”又會是曇花一現嗎？

據鈦媒體了解，ZAO 由陌陌的兩位高管控股，且股權已全部出質給陌陌的全資子公司。也就是說，ZAO相當于陌陌推出的一款產品。

不過ZAO的刷屏，很難不讓人想到臉萌、ZEPETO爆紅之后掉頭直下的增長曲線。當然，還有前幾年流行一時“對嘴表演”的小咖秀。

正如瞬息萬變的時尚潮流一樣，AI換臉也可能很快就從最初的新鮮驚艷，到后來的意興闌珊，走出同樣一條拋物線。

相比于小咖秀，抖音的成功也證明了在短視頻玩法上不存在“一招鮮，吃遍天”，只有不斷推陳出新并通過運營推波助瀾，才能吸引用戶不斷玩下去。

雖然AI換臉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素材庫，但只是同一張臉在不同的場景中穿梭，審美（審丑）疲勞可能會比想象中更快到來。?

正如令換臉后楊冪演技的“突飛猛進”來自于朱茵的生動演繹一樣，AI換臉后的魅力其實還是來自于明星的一顰一笑。所以，這同時也是一個“公開處刑”的應用，普通人很快就會意識到自己與明星的差距，玩興盡失。?

通過AI換臉，用戶終究是“附體”在了明星身上，而非在虛擬世界中真正成為自己。可以想見，在5G時代開啟的全民VR時代面前，AI換臉只不過是一小塊“敲門磚”。?

未來，每一個人都可以得到完全屬于自己、量身定做的avatar，到那時，并將“真面目”帶入虛擬世界的“執念”或許不再會如今天這般強烈。??

當人臉成為“數字ID”，潘多拉魔盒正在被打開

AI換臉并非一項新技術，隨之而來的肖像侵權、虛假證據、零成本謠言等風險已經被廣泛討論。已經有“道高一丈”的人臉識別廠商開始對外提供檢測服務，識別率可以高達99.6%以上。

然而，將這項“黑科技”開放給億萬普通用戶的隱私安全風險尚未被慎重思考過。

從ZAO的用戶協議中就能看到巨大安全隱患：

如果您把用戶內容中的人臉換成您或他人的臉，您同意或確保肖像權利人同意授予ZAO及其關聯公司全球范圍內的完全免費、不可撤銷、永久、可轉授權和可在許可的權利，包括但不限于：人臉照片、圖片、視頻資料等肖像資料中所含的您或肖像權利人的肖像權，以及利用技術對您或肖像權利人的肖像進行形式改動。

雖然收集用戶數據早已成為此類應用的“常規操作”，然而ZAO的用戶協議不只模糊了肖像權的歸屬，在人臉識別如此普及的時代，更相當于用戶“數字ID”的全面讓渡。

?一方面，用戶無法確知ZAO及其背后的陌陌會將這樣的“數字ID”用作何用。另一方面，它為不法之徒打開了另一個后果不堪設想的“潘多拉魔盒”。?

有用戶就表達了這樣的擔憂：有手機號、有面部圖像，通過技術合成，犯罪分子可以替你和你的家人視頻通話了；各位玩換臉的同志，不怕你的支付寶被刷臉嗎？?要知道，對于這樣突如其來的“技術爆炸”，很多人臉識別應用可能還來不及“打補丁”。

ZAO通過活體認證，保證了類似于“楊冪換臉”這樣的“明星惡搞”不會被通過，規避了類似于蔡徐坤狀告B站這樣的法律風險，但視頻素材的版權問題不容回避。

雖然ZAO的版權聲明表示：“ZAO產品上存在的短視頻和表情等素材，除了特別聲明是ZAO跟合作方進行版權合作的之外，均來源于ZAO用戶自發的上傳，ZAO不享有素材的商業版權。”

然而，目前用戶上傳素材需要通過權限認證，但認證并沒有開放，灰色按鈕顯示“暫停申請”。這意味著“啟動期” ZAO的素材主要是由站方自己上傳。

而懸而未決的隱私問題和版權風險，可能讓抖音、快手短時間內并不會“跟風”。?很可能在它們還沒有加入AI換臉功能之前，這股風潮就會吹過去了。那時候，AI換臉將成為少數短視頻作者低成本生產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