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創業者數不勝數,季昕華的特別之處在于——他是中國最早的一批黑客。2000年左右,他因為發現了各種操作系統的致命漏洞、偵測到沖擊波、震蕩波等蠕蟲病毒而名聲大噪,旋即獲得了在華為、騰訊任職的機會。然而這位殿堂級黑客“叛變”到云計算領域,不免讓人唏噓:說好的手持利劍、懲惡揚善,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呢?
季昕華生在農村,第一次碰電腦是在他的母校同濟大學。“當時把鍵盤上所有的鍵都按了一遍,電腦還是不開機,于是懷疑電腦是壞的。”這件事成為了季昕華津津樂道的糗事。不過勤奮的他借助幫助學校管理機房的機會,研究了諸多計算機技術。后來聽到有人聊黑客,覺得自由出入一個系統是一件成就感非凡的事情。從此開始研究對各路系統的破解,“看到人家的系統就手癢”。
助人是很多人的本能,季昕華這一本能似乎極其強烈。“突破一個技術難題,我很有成就感;幫助別人解決一個難題,也有同樣的成就感。”但是,初出茅廬的他興沖沖地把發現的高危漏洞提交給廠商之后,得到的最好結果就是石沉大海,有時甚至招來懷疑的惡語。
因為這樣的經歷,2004年加入騰訊的季昕華首創了一項制度,那就是——向每一位提供漏洞給騰訊的黑客發感謝函,外送一個公仔。
“我就是一個黑客,所以我最能體會他們的感受。雖然這個東西不值錢,但卻是對黑客的尊重。其實對黑客的鼓勵政策就是從我開始的,一直發展到現在成為一項‘行規’。”
在騰訊的日子里,季昕華忠于職守,把安全管理做得滴水不漏。作為一個黑客,他對安全威脅敏感得令人發指。“那個時候我特別怕用手機下載一些App,因為總覺得新出的App在安全性上非常弱。結果就造成了我封閉了自己,對社會的感知也非常弱。”現在回想起來,季昕華認為自己掉到了一個大坑里。
“作為安全負責人,當時凡是我認為有威脅的業務,都會選擇不去發展,是非常錯誤的。現在看來不發展才是最大的不安全。”
季昕華說,安全問題可以在發展中逐步完善,但是因為安全原因放棄一項新業務,對公司來講是一種損失,如果是小公司,也許會直接導致公司死亡。
同樣的轉變是,技術崗位轉向管理崗位。最開始,季昕華感到焦慮的是:他并不是一個善于溝通的人。“計算機的規則是確定的,而人是變化無常的,所以那時候被迫天天和人打交道的感覺是非常痛苦的。”
但是,季昕華的黑客精神在某個一瞬間爆棚——他開始用研究計算機的方式研究人。
“當你發現人也是有規律的,一切就變得簡單了。每個人都有需求,每個人都有興趣,每個人都有想要的東西。當你能夠設計出一套東西,可以滿足每個人的需求的時候,管理就成功了。”
2010年左右,上海大眾汽車的總經理在甘肅試車,遭遇了事故身亡;一個西班牙的斗牛士不小心在賽場上被公牛刺穿了喉嚨。
對于這兩個悲劇,季昕華從中得到的教訓是:“善游者溺,善戰者死。”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就再沒有消失。彼時季昕華已經成為盛大的高管。作為中國第一個擁有CSO(首席安全官)名頭的人,季昕華似乎達到了他職業的最高點。然而,正當季昕華感覺自己遭遇了天花板的時候,那個“人會因為優勢而死”的念頭又冒出來。那時恰逢盛大云的建立,季昕華橫下一條心,準備抓住這個機會。
“但我并不是要放棄安全”,季昕華說,“正是因為愛安全,我才會放棄安全。”他的理由有三條:
①安全的市場規模不夠大,即使是2015年,也只有300億左右。
②安全始終是防御性的,而不是建設性的,防御并不產生GDP,對社會所做的貢獻并不會直接顯現。
③如果云計算發展,可以促進更多創業企業發展,也就直接帶動了云安全行業發展。
在離開盛大云創辦UCloud之時,有很多天使投資看好季昕華和新公司,想要投資占股。但是出乎意料,季昕華拒絕了所有的天使投資。“天使投資一百萬、兩百萬,我也有啊!他們投資還要占股份。”這就是當時季昕華的真實想法。
然而,寧可賣掉一套房也不拿天使的他,現在還是后悔了當初的選擇,并且在每次和創業者分享的時候,都要重申接受天使投資的重要性:
①由于你不拿天使投資,后續的投資者會認為你拿不到錢。
②由于初期資金匱乏,不能夠做大面積的宣傳,客戶會擔心你的公司分分鐘關門。
③拒絕天使的同時,也會拒絕一同到來的投資人的市場、人脈、經驗的資源。
這些資金之外的東西,讓季昕華認識到,即使自己有錢,遇到合適的投資者還是要敞開胸懷。
“你認為自己還是一個黑客么?”
“當然是!”
季昕華回答得斬釘截鐵。
“安全是云計算最重要的基礎。”他加重了語氣。兜兜轉轉十余年,這個黑客似乎真的找到了愛安全的終極方式。云平臺上的初創企業需要安全,而季昕華頗有自信地宣稱,UCloud對安全非常關注,會和自己的黑客朋友——優秀的安全公司合作,保證用戶的業務安全。
思達派(Startup-Partner.com)轉自雷鋒網,略有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