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日，浙江省十四屆人大常委會第九次會議通過了《杭州市數字貿易促進條例》（下稱《條例》），并將于2024年6月1日起施行。商務部研究院國際服務貿易研究所所長李俊評價說，這是全國首部數字貿易領域的地方性法規，為通過地方立法促進數字貿易發展提供了杭州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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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為何要為數字貿易立法？

作為《條例》起草者之一，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美歐研究部副部長張茉楠表示，杭州數字貿易發展已居于全國領先地位，業態模式豐富、龍頭企業集聚，全球數字貿易博覽會永久落戶杭州。但是，目前我國還未形成完善的法律體系，杭州有先行先試的產業基礎和優勢，先行先試中碰到的制度性堵點、短板，也亟待立法得以破解。

《條例》在國內創下多個首次：首次明確數字貿易的法定概念、范圍和業態模式；首次立法明確政府可以推動制定和實施數據跨境流動的規則；首次明確政府各部門在促進數字貿易發展中的職責……

全球數字貿易博覽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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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數字貿易立法亮點

作為全國首部數字貿易領域地方性法規，《條例》并非管理類立法，而是創制性、促進類立法，意思就是無先例可循，通過立法引導、提倡等措施，鼓勵地方先行先試。

在杭州市人大常委會法工委主任陳馬多里看來，此次立法最大的亮點，在于對杭州數字貿易業態模式進行界定。例如，將數字金融、視覺智能、智慧物流等作為數字服務貿易發展的重點領域。“厘清數字貿易的概念有哪些業態模式，實際上是把杭州下一步的應用場景明確了，后續政府將給予一定的產業政策，促進數字貿易發展也有了抓手。”

浙江中南卡通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沈玉良對此感觸頗深：“我們做影視、動漫等文化出口，這下有了‘身份證’。”他告訴記者，過去涉及到數據出海，企業對數據安全、數據合規都會有顧慮，這次立法讓他們吃了一粒“定心丸”。“有了法律層面的保駕護航，數字貿易相關的產業政策也可以享受了。”

如何讓數據要素實現跨境自由流動，也是此次立法的重點。《條例》明確，市政府要推動制定和實施數據跨境流動及存儲等方面的規則，探索建設面向東南亞、南亞、中亞等地區的離岸數據中心和離岸數據服務外包試驗區。

這意味著，杭州建設國際離岸數據中心的戰略布局被明確。離岸數據中心相當于一個數據的“來料加工”基地，來自全球的海量數據在這里將完成交換處理，當下數據流動的受阻問題也將隨之得到有效破解。“我們已經在調整業務結構，期待在杭州可以實現‘來數加工’，承接更多的國際數據業務。”地衛二空間技術（杭州）有限公司創始人溫卓明對未來已經有了更具體的想象。

優質營商環境特別是數字營商環境，是保障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重要體現。《條例》中明確，實施包容審慎的數字貿易監管政策，采取沙盒監管等方式建立與國際通行規則接軌的數字貿易監管模式。

“這些制度創新，讓企業敢于試錯，為他們減負卸擔子。”杭州數據交易所董事長周宇告訴記者，比如可以在一定范圍內，設置負面清單，只要不涉及負面清單的，企業都可以勇于嘗試，這樣會大大激發企業的創新活力。

據了解，此次立法歷時1年，經過10余稿的修改，廣泛邀請了國內外各界專家、治理部門、業界等參與探索和討論。僅去年10月杭州市人大常委會審議以來，就征集建議300余條。“立法將進一步構建杭州數字貿易核心競爭優勢，為我國數字貿易的創新發展，建設貿易強國貢獻杭州力量。”張茉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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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舉辦兩屆“全球數字貿易博覽會”

2023年10月18日，習近平出席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開幕式并發表主旨演講，提出：中方將每年舉辦“全球數字貿易博覽會”。

2023年11月23日，習近平向第二屆全球數字貿易博覽會致賀信：共商合作、共促發展、共享成果，攜手將數字貿易打造成為共同發展的新引擎，為世界經濟增長注入新動能。

杭州已于2022年、2023年連續舉辦兩屆“全球數字貿易博覽會”（簡稱數貿會）。目前，數貿會是中國唯一以數字貿易為主題的國家級、國際性、專業型展會，是綜合展示全球數字貿易新技術、新產品、新生態的重要窗口，是共商共議國際數字貿易新標準、新議題、新趨勢的交流平臺，是共建共享新時代經貿合作新市場、新機遇、新發展的開放平臺。數貿會由浙江省人民政府和商務部聯合主辦，杭州市人民政府、浙江省商務廳和商務部外貿發展事務局共同承辦。

首屆數貿會于2022年12月11日至14日在杭州成功舉辦，“歐洲硅谷”愛爾蘭擔任主賓國，7個國際組織、53個國家（地區）、32位駐華使館和駐滬總領館嘉賓線上線下出席，北京、上海、四川擔任主賓省（市），全國11個省市組團參會，800余家數字貿易領域重點企業參展，286家企業315項產品進行了“首發”“首展”和“首秀”，簽約了一批來自世界500強、行業龍頭及獨角獸企業項目89個，實現貿易投資額近1500億元。舉辦了國家數字服務出口基地高峰論壇、數字文化貿易高峰論壇等26場高端論壇活動，發布了一系列重要研究成果，凝聚了對數字貿易發展的共識，成為全球數字貿易領域的重要風向標。

第二屆數貿會擬于2023年11月23日至27日在浙江杭州國際博覽中心舉辦。展會面積10萬平方米，包括1個綜合館，2個特色館，4個數字產業館。綜合館重點展示國家館、主賓國、國際組織、主賓省市、港澳專區以及浙江館等內容；2個特色館分別為前沿趨勢館、絲路電商館；4個數字產業館分別為數字技術、數字服務、數字內容、數智出行等專業展區，展覽展示全球數字貿易新技術、新產品、新生態，將邀請超千家國際知名頭部企業、超萬名國際專業觀眾及客商參展參會。

聚焦數字貿易的規則、規制、管理和標準，擬舉辦數字貿易相關論壇、產業對接會和專題研討會，聯動國內外重量級嘉賓、相關國家部委、國際企業和機構、頭部企業等，探究全球數字貿易新規則、新標準、新趨勢，共話數據跨境流動、數字金融、數字安全治理等熱點議題，共享全球數字貿易發展的新市場、新合作和新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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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貿易立法方面早已有所行動

2023年11月初，就有公開消息報道，杭州市人民政府提請審議的《杭州市數字貿易促進條例（草案）》已經市十四屆人大常委會第十四次會議第一次審議。

《條例》所指數字貿易，是指以數據資源為關鍵生產要素、數字服務為核心、數字訂購與交付為主要特征的對外貿易活動。其中，數字交付貿易是指數字技術貿易、數字服務貿易、數字產品貿易和數據貿易，數字訂購貿易是指跨境電子商務活動。

根據《條例》 市和區、縣（市）人民政府應當持續推動政務環境優化，健全政府數據治理制度，完善公共數據授權運營機制，依法推進公共數據開放。

市鼓勵依法建設國際離岸數據中心，按照國家規定進行境內外數據訪問。市商務、網信等主管部門應當采取措施支持數字貿易市場主體優先推進依法與境外實現工業、商業數據直接聯通，探索建設面向東南亞、南亞、中亞等地區的離岸數據中心和離岸數據服務外包試驗區。

2023年11月發布的草案原文

杭州市數字貿易促進條例（草案）

第一章???總 ??則

第一條[立法目的]??為了促進數字貿易發展，構建數字貿易制度體系，優化數字貿易市場環境，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貿易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浙江省數字經濟促進條例》等法律法規的規定，結合本市實際，制定本條例。

第二條[適用范圍及概念]??本市行政區域內促進數字貿易發展相關工作，適用本條例。

本條例所稱數字貿易，是指以數據資源為關鍵生產要素、數字服務為核心、數字訂購與交付為主要特征的對外貿易活動。其中，數字交付貿易是指數字技術貿易、數字服務貿易、數字產品貿易和數據貿易，數字訂購貿易是指跨境電子商務活動。

第三條[發展原則] ?本市發展數字貿易遵循擴大開放、深化改革、創新引領和包容審慎的原則。

第四條[政府職責] ?市人民政府應當將數字貿易發展納入本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總體規劃，建立數字貿易發展統籌協調機制，制定促進數字貿易發展的相關政策，決定數字貿易發展中的 重大事項，推進數字貿易開放發展和對外合作，推動將杭州建設成為數字貿易國際樞紐。

區、縣（市）人民政府應當根據本市數字貿易發展規劃和本行政區域內數字貿易產業發展狀況，制定符合本行政區域數字經濟發展實際的政策，并組織落實市人民政府關于數字貿易發展的決策部署。

第五條[部門職責] ?市商務主管部門負責協調、推進、指導、督促全市數字貿易發展促進工作。區、縣（市）商務主管部門按 照規定的責任分工，負責協調、推進、督促本行政區域內的數字貿易發展促進工作。

各級發展和改革、財政、網信、公安、經濟和信息化、科技、數據資源、文化廣電旅游、市場監管、地方金融監管、規劃和自然資源、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教育等部門，應當按照各自職責協同做好數字貿易發展相關工作。

第六條[政企溝通機制] ?市和區、縣（市）人民政府應當建立常態化的與數字貿易市場主體溝通聯系機制，聽取和回應市場主體的意見、訴求，依法幫助解決經營中遇到的問題。

對市場主體反映的在數字貿易中存在的普遍性事項，市人民政府應當指令相關行政管理部門進行研究，并提出處理方案。

第二章???業態模式

第七條[數字技術貿易] ?本市支持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等數字技術貿易發展。

市人民政府應當采取措施支持市場主體提升核心技術自主權和創新能力，完善數字科技成果轉化、交易與進出口機制，引導技術熟化，推廣技術標準，加快數字技術商用化、產業化進程。

第八條[數字服務貿易]??本市支持數字金融、數字文化、數字安防、智慧醫療等數字服務貿易發展；支持市場主體開展知識 產權許可、轉讓等經紀服務經營，提供知識產權增值服務，為知識產權跨境流轉提供支撐；在國家金融監管部門指導下，支持市場主體開展金融科技應用創新，構建“場景+科技+支付”生態，提升數字貨幣跨境支付能力，參與數字人民幣跨境生態體系建設。

第九條[數字產品貿易] ?本市支持動漫、游戲、數字音樂、數字影視、電子競技、網絡文學、跨境直播、數字藝術、數字藏品等數字產品貿易發展，鼓勵從業市場主體推進品牌國際化建設，創新發展數字內容加工等業務。

第十條[數據貿易] ?市人民政府應當推進數據標注產業基地和數據資源集散地建設，制定政策支持市場主體開展境外數據在境內的存儲、加工、貿易等服務經營，構建數據采集、數據標注等基礎數據服務產業體系。

第十一條[數字訂購貿易]??本市支持市場主體依照《杭州市跨境電子商務促進條例》的規定開展跨境電子商務等數字訂購貿易業務經營，鼓勵跨境電子商務服務生態發展，加強跨境電子商務領域對外合作，支持跨境電子商務國際標準研究、制定。

第三章???主體培育

第十二條[企業發展支持] ?市商務主管部門應當會同市發展和改革、經濟和信息化等主管部門采取措施鼓勵境內外數字貿易市場主體在本市設立總部或者區域總部、研發中心、數據中心等，支持市場主體在云計算、網絡通信、工業互聯、智慧交通、數字內容、數字金融、知識產權等領域提升國際競爭力；鼓勵中小數字貿易市場主體走“專精特新”發展道路。

第十三條[孵化基地] ?市和區、縣（市）人民政府應當推進各類數字貿易創新孵化基地建設，培育數字貿易創新發展主體，建設科技創新、成果轉化、產業化發展、技術支撐、資本運作全鏈條創新孵化體系。